第二百四十一章都是我的錯
顏聖翼緊緊握著蘇木兒的手，臉更是幾乎貼在了蘇木兒的臉上一般。
她就是要看清楚，蘇木兒是不是真的就快要醒過來了！
果然，蘇木兒的眼睛似乎真的在動，她的手指好像也在跟著輕輕動了動。
“木兒……木兒……”顏聖翼輕輕叫著她的名字，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激動，隻希望自己不要嚇到了她。
蘇木兒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是真的聽到了他在叫著自己的名字，發出一點點聲音，在回應著他的呼喚。
“木兒……”顏聖翼心中越發激動，繼續叫著她的名字，哪怕他在努力的壓抑著，都還是能夠聽到，他聲音中小小的顫抖。
就在他的眼前，蘇木兒的嘴唇蠕動著，她的雙眼，好像在也慢慢睜開著。
當蘇木兒的雙眼一點一點睜開的時候，顏聖翼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又是一聲“木兒”退口而出，伴隨著的是他的一雙眼睛，頓時變得通紅，發酸。
蘇木兒緩緩睜開眼睛，一開始隻覺得的自己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看不清。但是，她又好像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不停叫著自己的名字。
而她的視線也逐漸變得清晰，她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就在自己的眼前。
“木兒……”
耳邊又聽到一聲喊，蘇木兒似乎終於看清楚，自己眼前看到的這張臉，到底是誰。
“顏……聖……翼……”蘇木兒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好不容易叫出這個名字，那樣的沙啞，那樣的困難。
可隻是聽到這三個字，本來就已經紅了雙眼的顏聖翼，兩顆眼淚頓時就從他的眼眶裏奔湧而出。
“木兒，你終於醒了！”顏聖翼激動不已，差一點就要將蘇木兒給緊緊擁抱在自己的懷中。不過即使沒有這樣做，他也將一直握在自己手中的蘇木兒的手，更加用力的握緊。
“這是哪？”蘇木兒更加清醒了一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眼前所能看到的環境，似乎確實認不出也沒有想明白這裏是哪裏。
顏聖翼頓時僵住，思考了一下，他才說道，“這裏是醫院。”
“醫院？”蘇木兒愣了愣，又接著說道，“我怎麼樣了？”
“你受了傷，不過都不嚴重，已經做過了手術，很快你究竟可以恢複身體出院了。”
“什麼傷？”
在蘇木兒看上去不那麼清明、也沒有什麼力量的雙眼的注視之下，顏聖翼卻隻覺得自己的心在輕輕顫抖，他沉吟了一下，這才將醫生跟他說的那些話，又大概重複了一遍，告訴了她的身體到底受了什麼傷。
“就隻有這些？”蘇木兒卻似乎對於他的回答，不是那麼相信。
“你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顏聖翼卻隻能也隻敢這樣回答。
蘇木兒沒有繼續問，隻是緩緩閉上眼睛，似乎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她還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一隻手在輸液，另一隻手就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用力握在他的手心裏麵。
過了一會兒，她又好像用盡了力氣一般，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頓時顯得那麼的疲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所有神采。
“我的孩子呢？”既然顏聖翼一直避而不答，那就幹脆自己親口問出來吧。
顏聖翼的身體驀地一震，然後瞬間變得緊繃。
他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於明顯而又強烈，蘇木兒甚至是通過他握住自己的手也清楚感覺到了。
“不在了，是嗎？”蘇木兒又一次問道，一次問得比一次還要直接。
“木兒，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如果不是我帶給你這麼多危險，如果不是我沒有好好照顧你、保護你，你根本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木兒，我對不起你……”顏聖翼越說越是激動，甚至恨不得一切如果能夠回到一開始的時候，他就算是用盡所有的方法，也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蘇木兒的身上！
“別說了……”蘇木兒卻沒有心情也沒有力量繼續聽下去，她隻是簡簡單單卻又有氣無力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她的聲音實在是很小，不過顏聖翼幾乎就貼在她的嘴邊，還是聽到了這三個字，而且立即就乖乖閉上了嘴，再也沒有說什麼。
“出去……”蘇木兒又說了兩個字。
這一次，顏聖翼卻懷疑自己肯定是聽錯了。他又是一愣，接著就緊了緊握著蘇木兒的手的雙手，低沉的聲音說道，“木兒，讓我陪著你。這輩子，我都陪著你。”
“陪著我……一定要眼看著我死在你的麵前……是嗎？”蘇木兒有氣無力的聲音說著，低低的，卻又透著無限的冰冷。
顏聖翼隻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好像瞬間被用冰做成的利劍給刺穿了好幾個洞一樣的冰冷而又痛苦。
“木兒，我隻希望你能過得比所有人都好……”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本來也又有在用心這麼做。
他希望蘇木兒能過得比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更好，他也希望自己是唯一並且永遠的能帶給她這種幸福的男人。
“那就出去……”蘇木兒卻似乎對他的承諾完全不為所動，她不信任他，也不要他繼續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木兒，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哼！”冷不防，蘇木兒忽然冷笑了一聲。
“木兒……”
“其實沒有了，也好，省得我自己動手了，不是嗎？”
“木兒……”顏聖翼叫著她的名字，覺得自己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他甚至緊張地抬起頭看了看床頭牆上的呼叫鈴，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立即按鈴，叫醫生進來檢查一下。
“我從到頭尾，根本都不想要這個孩子，你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蘇木兒繼續聲音低低的、冷冷的說著。
可是她說出的每一句話，就好像一柄接著一柄的利劍，在他的心上戳出了一個又一個大洞，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
“沒有今天，我自己也會動手。總之，這個孩子，我根本不會留下。”
“木兒，別說了，這一切都怪我……”
“怪？怎麼會怪？應該感謝你才是。感謝昨天晚上的這次襲擊讓我沒有了這個孩子，感謝你的忽然出現救了我。我本來還在想，我該想一個什麼好辦法來除掉這個孩子，而當我醒過來的時候，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了，這不是很好嗎？”
“木兒，你別說了……”顏聖翼早已是心如刀割，再也聽不下去了。
“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想見到任何一個跟顏家有任何關係的人。”
“木兒，讓我在這裏陪著你。”
“還是你覺得，你的目的隻完成了一半，除掉一個孩子還不夠，要將我給一起除掉，那才是最好的？”
“木兒……”
“鬆手！”蘇木兒忽然手上用力，想要將自己被顏聖翼一直握在手心裏的手給抽出來。
隻不過她才剛剛醒過來，手上沒有多少力氣。而她這樣一抽，顏聖翼反而用更大的力氣，握緊了她的手。
“我不想看到你，我隻想好好休息。你走吧。”
“讓我在這裏陪著你……”
“你不走，是不是要我走，你才甘心？”
“木兒……”
“好，你不走，我走。”
蘇木兒說到做到，最後一個“走”字說出口，她那隻正在輸液的手，就忽然不管不顧地舉起來，抓住了自己身上蓋著的被子，似乎要將被子給掀起來。
“不要！”顏聖翼連忙阻止，“不要這樣！”
“出去！”蘇木兒冰冷鋒利如刀的眼神直直地看著他。
“好，我先出去，我讓玫瑰和茉莉進來陪著你。”
“任何一個跟顏家有任何關係的人，我統統都不見！”
“好，我答應你。”
顏聖翼嘴裏說著，卻還是不肯鬆開手，眼神更是焦灼在蘇木兒的身上。
“何必這麼舍不得我呢？其實你應該恨我的，不是嗎？”
“木兒，別說了，你先好好休息的。”
蘇木兒要說出口的話，無非是傷害他，也傷害她自己的。顏聖翼不想聽，也不想看到從她嘴裏說出來。
“怕什麼？我敢說，你還不敢聽嗎？”蘇木兒不愧是了解顏聖翼的，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她更是趁顏聖翼還沒有說什麼的時候，又接著說道，“這個孩子，我根本一點都不想要。你知道當我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時候，我有想過多少個方法將這個孩子給除掉嗎？”
“別說了！”顏聖翼微微將頭扭過去，不敢看著蘇木兒的眼神，更是希望這樣也能夠不聽到她說這些話才好。
“可惜你讓這麼多人寸步不離跟在我身邊，讓我一直沒有成功。可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海島嗎？因為隻有這行，才能讓我找到方法脫離開你的視線，然後找個方法，將這個孩子給除掉！”
“木兒……”顏聖翼痛苦地喊著她的名字。
別再說了，他不想再聽了。
可是，蘇木兒隻是這樣冷冷看著他，嘴裏還依舊在說著，沒有絲毫的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