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一杯還是一瓶

第七十章一杯還是一瓶

“少廢話,說吧。”

顏聖翼冷冷地說道。

“好,爽快。大帥我也不為難你,我喝了這一杯,大帥你,就喝了這一瓶吧。”

蘇木兒頓時瞪大了眼睛,這還不叫為難?

一杯對一瓶,天底下就沒有這麼“不為難”的事情!

再看著顏聖翼倒是鎮定而又冷靜非常,但是他身邊的風離臣和燕南明顯都變了臉色。

蘇木兒原本還想著,顏聖翼的酒量肯定很好,所以就算讓他喝下這一瓶,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是看風離臣和燕南這個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有問題的了。

蘇木兒身形一動,就要上前一步,改成擋在顏聖翼的麵前,將本來就是給自己的這杯酒給喝掉。

顏聖翼手一伸,硬是攔住了她,也再一次將她護在了身後。

倒是另一邊的燕南,主動站了出來,“我們兩個伴郎,今天的任務,就是來幫新郎和新娘喝酒的。這一瓶,我來!”

燕南伸手過去,就要從刀疤手中拿過那瓶酒來。

刀疤一閃,躲過了燕南的手。

他冷笑著說道:“大帥,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這一杯酒,先是敬新娘的。你新郎偏要來擋。好,我聽你的,我敬你,你的伴郎又要來擋。待會兒,是不是伴郎也不喝了,幹脆叫那個掃地的下人來擋?”

“你要是早說,讓那個下人來代替新娘喝這杯酒,我說不定早就答應了,也就沒有後麵這麼多是了,你說是不是?”

他這話,明擺著就是將堂堂的顏家的少夫人,和一個掃地的下人,相提並論了。

雖然說大家都是人,沒有貴賤之分。

可是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會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顏聖翼看著刀疤,冰冷的眼神,好像要將他給凍僵了一般。

顏聖翼伸出手去,猛地將刀疤手中的那一瓶酒給搶了過來。

冷不防,他身後的蘇木兒一個沒有站穩,撞在了顏聖翼的身上,也剛好撞在了他的這隻拿著一瓶酒的手上。

酒瓶頓時從手中脫落,摔在了地上。

花園裏雖然鋪了地毯,不過沒有鋪到這裏來。

酒瓶落地,隨著一聲脆響,頓時玻璃渣和酒水混合在一起,四濺開來。

“啊!”蘇木兒頓時發出了一聲慘叫。

顏聖翼立即轉身,護著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再看著她,“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這樣的玻璃碎片濺出來,是能傷人的,造成的後果,也是可大可小。

“我沒事。”蘇木兒搖了搖頭,“就是這瓶酒碎了,沒辦法喝了。”

顏聖翼上下打量她一番,確定她就是裙角上被酒水打濕了一些,並不相識被玻璃碎片濺到的樣子,他也就放心一些了。

顏聖翼等人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太長,已經引起了不少賓客的注意。

先是酒瓶落地的一聲響,接著是蘇木兒更加刺耳的一聲喊叫,一時之間,整個婚宴上,所有的客人,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花園裏,除了音樂聲還在照常播放著,竟然都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了。

刀疤越發陰狠地看著,他可一點都不認為,蘇木兒好好的會忽然摔一跤,更不認為顏聖翼會連個酒瓶子都拿不穩,就摔在了地上。

而現在,這兩個人,就當著自己的麵,上演了一出好戲碼。

“沒關係……”

刀疤開口了,本來是要說“一瓶酒碎了,這裏還有的是,看你能打碎幾瓶”,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傳來了別的聲音。

“咳咳!”

顏安勳剛好咳嗽了兩聲。他顯然是早就注意到了這邊,這個時候也剛好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刀疤就算不給顏聖翼麵子,也不能不給顏安勳麵子。

他可以閉著顏聖翼一定要喝完這一瓶酒,但是顏安勳走過來了,而且看得出來臉色相當不好看,他也不得不斟酌,剩下的話,還能不能說出口。

“霸主。”刀疤首先問了聲好,“恭喜你。還有大帥,恭喜你。”

顏安勳點了點頭,隨即看著跟在他身後一起走過來的顏叔,說道:“叫人來把這裏收拾一下。今天是我兒子的結婚大喜之日,讓大家都好好高興一下。”

顏叔答應了一聲,就走開去找人來收拾了。

“霸主說的是。今天是大帥結婚的日子,所以我特意來和大帥喝上一杯。”

“一杯還是一瓶啊?”一旁的燕南笑著說道。

“我想大帥必定酒量不錯,一杯也好一瓶也好,都不成問題。”

“那就來一瓶。”顏安勳開口。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不由得懷疑,他這到底是站在自己兒子這邊,還是站在刀疤這邊啊?

“一人一瓶。”顏安勳接著說道。

周圍的人更加搞不清楚了,這樣一瓶白酒,不管是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問題。

他為什麼偏偏要刀疤和顏聖翼一人來上一瓶,就是一定要看他們喝醉,才行嗎?

“好!”刀疤立即答應,就好像他已經迫不及待這樣了似的。

“伯父,聖翼剛剛已經喝了不少了,再來一瓶,這樣不太好吧?”燕南小心翼翼地開口。

顏安勳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乖乖閉上了嘴巴。

“一瓶就一瓶,拿酒來。”

自己的父親已經劃出道兒來了,對方也已經接招了,顏聖翼好像也沒有拒絕和退縮的道理了。

有顏安勳在這裏,其他人連勸說的話,都不好說出口來了。

蘇木兒也不知道顏聖翼的酒量到底怎麼樣,可是隻是想象一下,再看看對他最是熟悉和了解的風離臣和燕南的樣子,她也能猜到,這一瓶喝下去,真的不太好。

她抓住顏聖翼的衣袖,輕輕搖了搖。

顏聖翼扭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想再告訴她,“沒事,不就是一瓶酒嗎,不能拿我怎麼樣。”

酒桌上就有現成的酒擺放著,有拆開的,也有沒拆開的。

已經有賓客遞了兩瓶酒過來,都是沒有拆開的,還是完整的紙盒包裝著。

蘇木兒還是不放心,又在顏聖翼身邊,輕聲問道,“一定要喝嗎?”

刀疤譏笑了一聲,“怎麼,不敢?”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起了一瓶酒,拆起了包裝。

顏聖翼也不落於人後,同時拿起了另一瓶酒,也拆開了包裝。

隨後,兩個人各自拿起了手中的酒瓶,裏麵裝著的透明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好像還反射著光芒。

顏安勳站在兩個人的中間,雙手各自搭在了兩個人的肩膀上。

“今天我來做個見證,喝完了這瓶酒,以前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從此以後都煙消雲散。以後,我們該是朋友,還是朋友。該談生意,還談生意。”

“好。”刀疤倒是很爽快,立即就答應了。

顏聖翼緊跟著也答應了一聲,“好。”

隨即,兩個人看著對方,異口同聲說道,“喝!”

蘇木兒忽然有些明白了,這兩個人兩瓶酒,算是同時給兩個人一個交代吧。

顏聖翼喝了這瓶,算是按照刀疤說的做了,給了他一個交代。

刀疤喝了這瓶,算是顏安勳給他的一點小教訓,告訴他顏家的人,顏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兩個人之所以都會答應,說起來,終究還是顏安勳的麵子最大。

一個是自己的親爹,一個是自己生意上最重要的合作夥伴,兩個人都不能不照做。

這樣一來,周圍的人都看著,也沒有勸解、阻止的理由了。

這沒有拆封的一瓶酒,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不能喝酒的人,自然是一滴都不能碰。

能喝酒的人,這一瓶自然是不在話下。

顏聖翼和刀疤其實之前都已經喝了一些,又這樣一瓶下去,肯定的誰都不會好受。

尤其兩個人好像幹上了,一個勁地拚速度,簡直把白酒當成白水來喝,就更有的他們兩個人難受了。

不過,難受歸難受,隻能難受在心裏,兩個人又都壓抑著,絕對不能在表麵上顯現出來,不能在對方還有這麼多人麵前,丟了這個臉。

蘇木兒始終站在顏聖翼身邊,挽著他的胳膊,給他力量,一看到有不對勁,就全力支撐著他。

眼裏不無擔心,心裏也是有點不舒服。

這件事情,總而言之,都是因自己而起。結果自己什麼事都沒有,反倒要他來為自己出頭。自己真是有點對不起他。

不過,更過分的是刀疤這個人!

明明三天之前就已經說好了,他們把那個東西還給他,他也不再計較損失了兩個手下的事情。

想不到今天的婚禮上,他又來找麻煩。

根本就是說話不算話。

衝他這個德性,蘇木兒也不得不懷疑,今天喝完了這一瓶酒,過一段時間,他會不會又找到一個由頭,來找他們的麻煩。

隻希望,今天是有顏安勳做個見證,他會比顏聖翼對刀疤更加具有震懾力吧。

一瓶酒喝完,顏聖翼將喝的一滴不剩的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對麵的刀疤,也剛好喝完了。

他習慣性地就想要將酒瓶子砸在地上,都已經擺出架勢來了,可能是忽然意識到了這裏是顏家,也看到了顏聖翼是怎麼做的,他於是也將空酒瓶放在了桌子上。

“好,這一瓶酒喝完,聖翼你們接著去敬其他的客人。大家吃好喝好,不醉無歸!”

顏安勳再次開口,算是給今天的這一場敬酒,做出了一個結論。

後麵的話,他算是在招呼客人,隻是那麼嚴肅的神情、那麼冰冷的語調,聽上去都讓人覺得,這個主人,實在是太不熱情了。

不過誰又敢對龍城的霸主,說三道四了。

顏聖翼剛剛邁開步子,就感覺好像晃悠了一下。

身邊的蘇木兒,眼明手快攙扶住了他,輕聲問道,“你還行嗎?”

“走吧,去下一桌。”顏聖翼說道,看上去,好像還沒有醉得多厲害。

蘇木兒放了點心,回過頭來,就看到刀疤一隻手撐在桌子上,靠著桌子站著。

一雙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蘇木兒看,不無醉意,越發顯得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