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那個賤女人那麼命好?為什麼?”
深夜的別墅裏,傳來了一聲聲扭曲尖銳不甘心的女音。
蘇小然以為,她親手朝盛夏開的槍,這次就算她命再大,也一定會當場死亡了,可是為什麼,她不僅沒死,還被救回去了?
蘇小然快要被逼瘋,完全理解不了為什麼盛夏就那麼幸運,要是平常人經曆她所經曆的事情,即使有九條命也早已經用完。
可僅有一條命的盛夏,卻在種種的危險中,活了下來。
她姐姐死不瞑目,麵目全非,蘇小然覺得諷刺致及……
蘇小然狼狽的靠在沙發上,像是精神不正常那樣,又哭又笑的。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眼裏閃過一絲厭惡,她甚至不惜毀掉自己原本的臉,去整容,可這一年多下來,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她現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想殺的人殺不掉,把姐姐害死的人她卻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他,無法自拔。
蘇小然覺得自己活著就是個笑話。
她早就知道自己做過了太多的錯事,可是,她已經無法回頭了……
蘇小然難受過後,柔軟的眼神又染上了戾氣。
走到這一步,她收不了手了,最後,得拚一次,是成是敗,最後這一次!
她目光冷漠的望著遠方,伸出手平靜的抹掉臉上的淚水。
第二天下午,盛夏終於度過危險期,醒了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片白色,她想起之前中的那一槍,心髒驟然難以呼吸,她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
那她準備了那麼多話和顧柏彥說,不是都來不及告訴他了嗎?
難受,遺憾,愧疚,意難平。
可看到一臉憔悴從陽台進來的顧柏彥,她眨了眨眼,才發現,這不是天堂,也不是夢裏,而是現實。
她沒死,她又活過來了。
盛夏霎時間紅了眼眶……
還好,她沒死,她還沒有留下遺憾。
“夏夏,你醒了?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麼,哭了?”
顧柏彥坐在床邊,溫柔的撫著她的小臉,問道。
盛夏無力出聲,隻是用盡全力揚著一抹淺淺的笑,對著他搖了搖頭。
顧柏彥的拇指在她的臉頰輕輕撫了撫,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下再說。”
她斂了斂,像是憋足了一口氣,虛弱的說道,“不行,有些話,我現在就要跟你說。”
經過這件事,她越發的明白,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個先來,該說的話一定要說,該做的事一定要做,千萬不能留遺憾。
顧柏彥怔了一下,說,“如果你想說讓我離開……”
“不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盛夏打斷了他的話,淺淺的笑了笑,說道,“柏彥,你願意娶我嗎?”
顧柏彥再度怔了一下,有點不可置信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她一直都在刻意躲避著他,他還以為,她一醒過來,就要和他說分開。
不管是哪一種話,他絕對沒想到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他娶她。
他眼角含笑,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盛夏嗯了一聲,“真的。你願意娶我嗎?如果不願意,就當我沒說。”
“傻丫頭,我當然願意,我肯定願意。”顧柏彥一臉真摯。
她伸出小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那等我好了,我們就去登記。”
顧柏彥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盛夏點了點頭,想起因為自己的幼稚,才導致這麼多的誤會,就愧疚和心疼不已。
如果昨天她死了,她那麼多話來不及和顧柏彥說,就這樣死了,那她不止這輩子遺憾,連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會遺憾不已。
上天給了她機會,她一定要好好珍惜,不能再度錯過了。
顧柏彥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好,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去登記,我愛你,夏夏……”
盛夏不知道是因為他溫熱的吻,還是他的那句我愛你,整個人都悸動了起來。
這是她覺得他給過她的溫柔,最深情的一次,那句我愛你,也是讓她最感動的一次。
盛夏隻清醒了一會,可能因為太累了,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顧柏彥看著她熟睡的小臉,眼角浮現了無限的溫柔。
直到她熟睡,顧柏彥才放輕了動作起身,走出了陽台,漠然的抽起來了煙。
昨天盛夏出事前的監控,付莘馳已經調出來了。
蘇小然!
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的目的到底又是什麼?
顧柏彥的腦海裏猛的想起了她姐姐的死因……
大家都以為是因為他和盛夏在一起,想把她謀殺,所以才將刹車失靈的車子給她開。
雖然當時他和警察解釋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但最終的事實真相,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可她當年答應過她,不會把這件事情公開,不會讓她撕了之後,還把名聲給毀了。
可是,事實真相雖然他清楚,不代表別人清楚。
江浩恩和他說,她靠近他們,是為了報複。
一開始他完全不懂什麼意思,她為什麼要報複?
現在好像明白了,她一定也覺得,蘇詩雨是因為他才死的。
顧柏彥輕歎一聲,看來,他需要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他叫了護士照顧盛夏,回到了公司裏。
本以為蘇小然身份敗露早就離開了,可回到辦公室,隻見她竟然如往常一樣,在公司裏上班。
看到他過來,還對他揚起了一抹單純的笑,“哥哥,你回來了啊,這幾天你去哪裏了?”
顧柏彥怔了下,並未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說道,“跟我進來。”
“好啊。”
蘇小然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跟著他的步伐走進了辦公室。
顧柏彥靠在這真皮沙發椅上,眯了眯眼眸望向她。
她的臉確實和盛夏的挺像,她也盡量的學得和盛夏那樣單純陽光。
可是,她的本質欺騙不了他,多少次看到她單純的樣貌下,是冰冷的神情。
毫無疑問的,上次綁架盛夏在樹林裏的那個全身散發殺氣的女孩子,就是她。
顧柏彥本想和她開門見山的挑明來說,可想了想,又頓住了。
最後,他點燃了一根煙,煙霧裏,眯著深邃的眼眸望向她,“有空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