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了,在場的另外三人都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表麵上雖然像是朋友之間的問候,但三位當事人都隻是,他在諷刺。
盛夏靠在江浩恩的懷裏,一直低著頭,並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他,也不想與他對視。
江浩恩擁著她的手緊了緊,看了她一眼,無形中好像給了她安慰。
然後,才一臉溫和的望向顧柏彥,說道,“是的,她剛從國外回來。”
顧柏彥突然發現自己的問題是多麼的白癡,此刻他站在這裏也算是個白癡。
“那就等著江總的喜酒了。”
不知為何,他話是對江浩恩說的,但是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卻直直的盯著那個一直低著頭的小女人。
江浩恩卻顯得大方溫潤,“好,到時候一定請顧總和顧總夫人一起來。”
他這話,好像帶著一絲提醒。
顧柏彥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江浩恩擁著盛夏,“她今晚有點不舒服,我們先回去,就不和顧總喝一杯了。”
說著,還沒有等那邊回話,就與盛夏一起坐上了電梯。
沐沐奈爾挽著顧柏彥的手,剛想一起去的,卻被顧柏彥給拉住了,“等下一趟。”
她一臉不明所以,“為什麼?”
顧柏彥漠然的瞥了她一眼,她對上他的視線,立馬識趣的閉上了嘴。
他徑直走到另外一個電梯搭下去。
盛夏與江浩恩走出酒店門口,吸了吸剛剛哭得通紅的鼻子,說道,“浩恩,謝謝你,那我先回去了。”
江浩恩擔憂的望著她,“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她懶懶的笑了笑,“不用了,我沒事。”
他也並未勉強,“好,到家了告訴我一聲。”
“嗯。”
盛夏坐進了車裏,扣上安全帶,朝他揮了揮手,“快回去吧。”
“路上注意安全。”他也朝她揮了揮手。
盛夏嗯了一聲,掛擋,踩下油門離開。
她一離開,江浩恩又轉身走進了酒店裏,畢竟上麵還有幾十位員工,不能因為盛夏,而把她們置之不理。
他剛搭上電梯,顧柏彥和沐沐奈爾就從隔壁的電梯出來。
兩人坐上車離開,一路無言的開著。
期間沐沐奈爾好幾次想要開口,但是發現自己與他一點共同話題也沒有。
他平常其實極少陪她,和她聊天更是少之又少,偶爾聊幾句,都是公司上的事情,然而,她一點都聽不懂。
反倒是她偶爾與他聊生活上的瑣碎事,他卻一副聽了像沒聽到那樣,不是嗯,就哦,不然就是好,再就是隨便。
沐沐奈爾靠在座椅上,清澈的眼眸望著他俊美如斯的臉,每次看到他,他還是會讓她心悸。
她的腦海裏突然想起林輝對她說過的那句話。
“如果因為愛一個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光芒,讓自己一身疲憊的話,那這個人,就不值得你愛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顧柏彥從來都不愛她,從來,都不!
可她害怕被退婚,害怕陪了他一年多,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還要,然後,成為了一個笑話。
所以,她隻想為自己爭取個好名聲,不想那麼狼狽的離開。
但顧柏彥的心裏,由始至終愛的都是那個叫盛夏的女孩子,盡管她消失了一年,卻還是占據著他整個心。
他的愛情,別人進不去,自己不願意出來。
沐沐奈爾突然就累了……
似乎這樣下去,浪費的是自己的青春。
她突然想念在家鄉的日子,過年的時候,漫天的煙花,五六個閨蜜聚在一起,通宵談人生,談理想,而不是現在的,不管什麼時候,都隻是一個人麵對著和空蕩蕩的別墅,什麼都沒有。
她收回了視線,轉頭望向車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發現,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現在她明白了,選一個自己愛的,還不如選一個愛自己的。
這樣,起碼不用這麼辛苦,一輩子就那麼長,何不讓自己活得快樂些。
回到小區門口,沐沐奈爾沒有再像往常那樣,讓顧柏彥上去坐一下。
而是,悠然的解開了安全帶,一雙清澈的眸子望向他,平靜的說道,“柏彥,我們,取消婚約吧。”
顧柏彥怔了下,望著她認真的表情,出聲,“你想好了?”
“想好了。”沐沐奈爾無奈的笑了笑,“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雖然還是會惋惜,雖然還是會渴望得到這個完美的男人,可是,在這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從未有過的輕鬆。
自從從日本到中國之後,她的心情一直很壓抑,很緊張,麵對著陌生的環境,聽著陌生的話語,每天都是一個人孤單單的過,除了一直陪在身邊的林輝,她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想過玩心計,想過去暗地裏做一些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林輝多次勸告她,這些是沒用的,何苦讓自己過得那麼累。
盛夏消失一年了,如果他真的能愛上她,早就愛上了。
所以,她放棄了,得不到顧柏彥的心,就放手吧,這樣下去,耗盡的是三人的青春。
顧柏彥抿了抿唇,問道,“怎麼會突然決定了?”
沐沐奈爾釋然的笑了笑,也坦誠道,“我太累了。”
顧柏彥思忖了幾秒,最後嗯了一聲,“好,你父親那邊,我會把責任攬在我身上的,也會給你該有的補償。”
她卻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我父親那邊,我自己會解釋的,至於賠償,我也不要,我隻想快點離開。”
顧柏彥聽著她的話,心莫名的揪痛了一下。
他輕歎一聲,更多的話語,最後變成了一句,“對不起。”
沐沐奈爾眼眶紅紅,“我們之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在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一種煎熬,所以,放彼此自由,才是對的。”
顧柏彥按下了車窗,思緒複雜的抽了一根煙。
沐沐奈爾解開了安全帶,說道,“好了,要說的話,我都說完了,這兩天我就回日本了。”
顧柏彥不知道怎麼形容這複雜的心情,深吸一口煙,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