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盛夏像是認命般,緩緩的放開了緊握著他的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空虛得像是一把刀刺入了胸膛,窒息又疼痛,想要放聲大哭,一雙空洞幹澀的眼,卻一滴淚都沒有。
上天終於,把她對生活的最後一絲期待都剝奪了……
未來的日子,她該怎麼度過?
江浩恩心疼的望著她,“夏夏,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
他如果一聽到她的電話的時候就立馬趕過去,是不是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盛夏聽著他內疚的話語,怔怔的回頭望著他。
他怎麼會體貼到連這件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呢?好傻,好傻……
盛夏想不明白,明明是同樣的兩個男人,甚至在她心裏覺得顧柏彥一定是比任何男人都愛他的,可是,這些溫暖她的心的話,都是來自江浩恩的嘴裏。
她難過的時候,他以一個知己陪在她身邊安慰她。
她有危險的時候,他不顧一切挺身相救。
當他被罵成狗的時候,他不顧公司的安危和利益,將所有的輿論都轉移到他的身上,保護她的名聲。
在她受傷的時候,也是他推掉一切,陪在她的身邊……
可她自認為最愛她的顧柏彥呢?是怎麼對她的?
盛夏的一顆心,早已經被傷得千瘡百孔。
原來,最大莫過心涼,是這樣的感覺。
她已經對顧柏彥沒有任何期望和渴望了,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和他和平分手,就像他在記者招待會上麵說的一樣。
“怎麼了?夏夏,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害怕……”
江浩恩望著她絕望的眼神,心不由自主的輕顫,伸出手,擋了擋她的眼神。
盛夏輕輕的笑了笑,她這樣的眼神,並不是給他的,隻是看著他,想到了顧柏彥,才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
江浩恩正擔心害怕盛夏會對他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之際,卻聽到了她傳來了銀鈴般的輕笑聲。
他緩緩的收回了擋著她視線的手,隻見她雖然臉色蒼白,卻對著他揚起了一抹單純的笑。
他一頭霧水的望著她,“夏夏,你……”
“我沒事了,這樣的結果,是顧柏彥所希望的。”
隻要他覺得可以,就行了。
反正任何的一切,他從來都是掌控者,而她隻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現在,她該抽身離開,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經曆了這麼多,她再也不會傻到說,沒有顧柏彥,就會絕望到活不下去。
她為了自己,為了可欣,甚至為了江浩恩,也要帶著她們對她的關愛,好好活下去。
她在此之前真的很愛顧柏彥,愛到他親手對她開了一槍,她都會認為那隻是擦槍走火。
可是,他把她對他的愛,全部都踐踏了。
他們的孩子沒有了,似乎也是預料之中了,他們的結局,就應該是兩條平行線,不應該有任何的交集。
而且,她這麼沒用,兩個孩子都是不小心流掉的。
這輩子不能再生育,不能再做母親,或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
盛夏撫了撫小腹,隻能對投胎在她肚子裏的兩個孩子,說一聲對不起。
她低著頭許久,再抬頭,已是一副釋然的表情,“浩恩,我餓了……”
江浩恩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問道,“你想吃什麼?”
盛夏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道,“麻辣蝦,紅燒魚,白切雞,超級好吃啊。”
她舔了舔唇,一臉期待的表情。
江浩恩一臉寵溺的望著她,語氣卻是絕請無比,“你說的這些,都不行。”
盛夏頓了下,繼而想起自己相當於在坐小月子呢,撇了撇嘴,說道,“那行吧,隨便吃什麼都行。”
“在這裏乖乖的哪兒也別去,我很快就回來。”
“好。”盛夏一副乖孩子的表情,點了點頭。
他站在床邊,望著她一會,似乎在猶豫什麼,最後,還是忍不住的伸出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乖,我先去了。”
盡管現在是三更半夜,但隻要她想吃,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回去做給她。
盛夏躺在床上,一直到門關上了,一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她沒有想開了,也當做不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隻是為了不讓江浩恩愧疚,才裝沒事人。
如果傷心是一把利劍,那她現在早已經死了千百次。
盛夏一個人發呆了好一會,回神,眼神四處的尋找,本來想找手機的,猛的才想起,她的手機前兩天就不見了,到現在也沒有重新買過。
她又收回了視線,卻又在下一秒,猛的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不經意的看見了掛在牆上的時鍾,現在是,淩晨四點鍾?
江浩恩出去給她打包吃的了,他去哪裏打包?
除了24小時的麥當勞肯德基,還有什麼地方有吃的?
她現在才知道沒有手機是多麼的無奈,也不能聯係他,早知道就不叫他出去打包了,也不知道他去多遠買。
盛夏躺在床上,睜著空洞的眼睛怔怔的望著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不管怎麼樣,她想的結果都是,和顧柏彥分手,才是對彼此最好的結局。
或許他沒有和她在一起,而是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也不用覺得愧對他母親了,也不用被人家在背地裏說三道四,更不用連一輩子的婚姻大事,都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對於他這樣一位高高在上的人,也是挺無奈的吧,但是,不會了,以後他都不會再這麼為難了,隻需要和她分手,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不僅會對自己的事業有幫助,最難得可貴的是,現在麵臨在她和顧柏彥麵前那麼艱難的跨不過去的坎,隻要換一個女主人,就什麼都不是問題。
而她呢,和顧柏彥分手之後,或許就不用頂著那麼大的輿論了,也不用每天為努力跟上他的步伐而拚盡全力,連累都不敢累。
就像是可欣說的那樣,雖然現在很難忍受沒有顧柏彥的日子,但是時間是最好的痊愈方式,慢慢的,她就會忘記他了。
有一句話這麼說,愛情就像是兩個跳舞的人,把你教會跳舞的人,卻不一定會陪你跳到最後……你覺得最合適的舞者,卻偶爾舞步會錯亂,偶爾會亂了拍子,偶爾會踩到腳而疼痛。
陪你到最後的那個人,不管你覺得合不合適,但一場舞下來,你們必然是最有默契的。
顧柏彥,教會了她如何去愛一個人,卻永遠不會是那個和她一起愛到最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