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恩被揍得臉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口,腰也痛得像是斷了般,可他卻顧不上自己,腫起來的眼睛直直的望著被綁在床上的盛夏,原本冷厲的眸,緩緩的柔了下來。
他一把推開眼前的人,走過去,先把她嘴上的膠布輕輕的撕下來。
“浩恩……”
盛夏的嘴一能出聲,她就感激的呼喊著他的名字,水潤的眸,直直的望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裏。”
“出去再慢慢和你說。”
江浩恩剛把她手上的繩子解開,盛夏點點頭,下一秒,忍不住的長臂一伸,一把摟住他,“浩恩,謝謝你……”
江浩恩頓了下,繼而輕輕擁著她,拍了拍她的肩,溫和道,“沒事,我來了。”
盛夏從他懷裏出來,一雙清澈好看的眸望著他,“嗯,幸好你來了。”
他緩緩伸出手,溫柔的替她綰了一下淩亂的秀發,再將她腿上的繩子也給解開了。
江俊煒站在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不明所以,看上去,這個女孩子似乎在大哥的心裏很重要……
媽的,他不會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江浩恩將盛夏身上的繩子都解了之後,朝她伸出手了,“走吧。”
“好。”盛夏揚起了一抹笑,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溫暖的大掌上。
兩人全程都直接把江俊煒當透明的。
“嘶……”盛夏剛走兩步,就吃痛出聲,被繩子割傷的傷口,痛得她動不了。
“怎麼了?”江浩恩回頭,隻見她剛紅潤一點的臉色,又猛的變白。
盛夏無奈的望了一眼腳腕,“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動就痛。”
她不是矯情的人,正常如果沒那麼痛,她一定會忍下去,可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現在走動起來就痛。
江浩恩低頭望著她的受傷了的腳腕,頓時間抬眼,一記淩厲的眼神賞給江俊煒,一副看你他媽個沙雕到底做了什麼事。
江俊煒委屈極了,“哥,這絕對不是我弄傷的,是她拚命想掙脫繩子,被繩子給劃傷的。”
盛夏更加委屈,她為什麼要拚命掙脫房子難道他不知道嗎?
江浩恩抿了抿唇,在盛夏出神之際,直接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再轉頭冷冷的對著江俊煒說道,“盡快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盛夏靠在他的懷裏,本來想說不用的了,她可以忍著痛走出去,但是莫名的,心裏是這麼想,身體卻不想動,她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想知道。
江浩恩就這樣抱著她,越過人潮擁擠的酒吧大廳,在大家異樣的眼神下,他隻望著盛夏,溫和的眸浮現出心底的那抹溫柔……
盛夏就這樣靠在他懷裏,享受他帶給她的安全感和溫暖。
醫院裏。
九點多的時候,顧柏彥就醒了過來。
他如墨的眸望著眼前的現象,再望向守在床邊的人,一直到看完了那三人,又打量了四周一眼,沒見盛夏的身影。
她現在在幹嘛?在店裏忙?她知道他想出車禍了嗎?知道他現在醒過來了嗎?知道他,很想她嗎?
“柏彥,你醒啦?身體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昨天我知道你出事了,我擔心得要命呢……”
看到他醒過來,坐在一邊的沐沐奈爾激動的出聲。
顧柏彥卻像是聽不見看不見般,掩下失落的眼眸,閉上了眼睛,休息了幾秒,又再度睜開。
沐沐奈爾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柏彥,你一定很累對嗎?”
“既然知道他累,你能不能讓他緩和一下再和他說話?一個勁巴拉巴拉的,我聽著都煩。”顧婧安無語的出聲。
意外的,這次顧柏彥倒是沒有站在沐沐奈爾這邊,盡管知道自己的妹妹說了她,可他依舊像是聽不見似的,腦子裏想的,心裏念的,都是盛夏……
出車禍還沒有昏迷之前,他就害怕,如果他就這樣死了,他這輩子就此與她錯過了,那這傻丫頭要怎麼辦?
她把他看得那麼重,他沒有了,她要怎麼度過這漫長的歲月?
昏過去之後,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他和盛夏分開的那一天。
一開始隻把愛情當遊戲的他,卻舍不得放手了。
而從一開始就認認真真對待這份感情的盛夏,卻轉眼就牽上了別的男人的手。
所以,他醒過來了。
如若他沒有愛上她,那就把罷了,可她現在已經刻入了他的身體裏,他怎麼能放手?
盛夏是他的,誰也不能搶走,誰也搶不走!
“柏彥,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叫醫生過來替你檢查一下身體吧。”江美華說著,就按了鈴。
顧柏彥回神,猛的發現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幼稚了?就連一個虛幻的夢,他竟然都開始較真起來。
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了身體,已無大礙,但也要住在醫院觀察一下,三天後給傷口拆線。
顧柏彥有些失神的望著窗戶外麵漆黑的夜色,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醫生離開之後,他望向顧婧安,毫不顧忌的開口,“盛夏來過了嗎?”
在場三個女人的臉上都揚起了一抹尷尬,沐沐奈爾更甚,一下子臉色甚至都白了幾個度。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顧柏彥竟然一點都沒把她放在眼裏,當著她的麵,都能這麼大搖大擺的問別的女人。
江美華到底是比較偏袒盛夏那一邊的,自己的兒子都這樣說了,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有聽見。
顧婧安頓了幾秒,才回道,“來過了啊,昨天一次,今天一次……”
她話剛說完,顧柏彥直接拔掉了手上的針,“我沒事了,我要出院。”
他的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他那麼著急的出院,無疑是去找盛夏的。
沐沐奈爾握了握拳,臉上卻揚起了一抹單純的笑,“柏彥,你剛醒過來,先休息下吧,醫生也說了,要住院觀察看看傷口有沒有發炎……”
顧柏彥望了她一眼,冷然出聲,“我的身體我知道,醒來就沒事了。”
他這次已然不顧她們的勸阻和欲言又止,穿著藍白相間的病服,穿著家居鞋,直接走出了病房離開。
顧婧安聳聳肩,沒來由的說了句,“可能他找盛夏有急事吧。”
可這話,卻一點都騙不到沐沐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