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顧柏彥正在房間裏穿襯衫,盛夏躺在柔軟的大床裏翻了個身,沒有摟到健壯的胸膛,一下子驚醒了起來。
顧柏彥一邊扣襯衫上的水晶紐扣,聽到床那邊的動靜,轉頭望過去,“醒了?”
“嗯,我還以為你去上班了呢。”
她從床上的下來,走過去,直接伸出小手替他扣扣子,“今天又很忙嗎?”
“不忙。”顧柏彥低頭望著她,“但也需要上班吧。”
盛夏哦了一聲,襯衫扣好扣子,又拿過一邊的黑色西裝外套遞給他。
顧柏彥接過,一甩,長臂一伸,就直接穿上了身。
盛夏愣了愣,看著他穿好了衣服,自己也默默的走進了洗手間洗漱。
刷著牙,她才猛的想起,昨天從店裏拿回來的銀手鐲,本來昨晚想給他的,結果一直忙別的事情就忘記了。
她怕後麵又忘記了,就直接從洗手間裏探出個刷著牙的小腦袋,說道,“柏彥,我姐之前拿了我小時候的手鐲給我,你能幫我查一下嗎?”
“手鐲?”顧柏彥怔了下,“什麼手鐲?”
“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不過,以前極少人能買到一對銀手鐲的,我就想,不知道你能不能查到我的親生父母……”
盛夏自顧自的解釋著,卻看到顧柏彥的臉上怎麼突然間就染上了一層冰霜。
她愣了愣,弱弱的問了句,“柏彥,你,你怎麼了?”
顧柏彥回神,心底安慰自己事情還沒有結果之前,不要亂下定論。
他望向她,說道,“在哪裏?”
盛夏默默的走出去,從包裏將絲巾包裹著的手鐲遞給他,“就是這個,能幫我查一下嗎?”
“可以。”顧柏彥伸過去接住的手,竟然有些微的顫抖。
一對小小的手鐲放在掌心裏,他感覺到是如此的燙手。
盛夏呆呆的望著他的異常,再次問道,“柏彥,你怎麼了?”
她說錯什麼了嗎?怎麼感覺他的氣息一下子變成了寒冬臘月了?
“沒什麼。”顧柏彥將東西放進了西裝口袋裏,“我去上班了,等查清楚了我再告訴你。”
“好。”盛夏朝他微微一笑,“我不急的,慢慢查。”
顧柏彥忽略她的笑臉,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打開房門出去。
盛夏站在原地愣了愣,一點都想不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隻不過讓他替她查一下這個手鐲的來由,他對她的態度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她也沒說錯話啊,真是莫名其妙。
盛夏無言的走進洗手間繼續洗漱。
顧柏彥一回到公司,就將口袋裏的手鐲拿出來放在桌麵上。
他點燃了一根煙,煙霧裏,深沉的眸直直的望著那個被絲巾包裹著的東西。
不敢打開,不敢去看,更加不敢去查……
害怕是他心裏想的那樣,更加不知道,查出來之後,該怎麼麵對她。
盡管在心底,已經知道了答案,可他還是,不管去麵對那樣的結果。
顧柏彥思忖了好久,最後還是打開了辦公桌上的抽屜,將手鐲扔了進去,鎖緊了。
然後,把抽屜的鑰匙,放進了另外一個抽屜裏。
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去查。
盛夏一個早上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也不知道到底誰在想她。
吃了早餐,她又開車趕往了店裏。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盛夏一整天都在忙,閑下來的時候,就拿著手機上微信,偶爾和顧柏彥聊幾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風格始終還是惜字如金,還是比較忙,每次總是她發一大段信息過去,他隻回了一個字,不是嗯,就是哦,最多的,就是忙。
晚上,她回到了家裏,十點多,發信息問了顧柏彥,他還在忙,她就煮了自己的那一份牛肉麵,吃了之後,依舊是煲起了中藥。
顧柏彥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看到盛夏還沒有睡,他怔了下,“怎麼還沒有睡?”
盛夏把最後一口中藥喝完,苦得全身抖了抖,說道,“我在等你啊。”
顧柏彥換了家居鞋走過去,鬆了鬆領帶,猛的聞到了一股苦澀的中藥味。
他蹙了蹙眉,“你喝中藥?”
盛夏點了點頭,“昨天去醫院檢查,醫生給我開的啊。”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瞥了一眼電視,說道,“我先上去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
盛夏拿起遙控關閉了電視,與他一起往樓上走去。
他習慣性的伸出手,牽著她的小手,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盛夏望著他的背影,隻驚覺,今天的他太過於冷漠了,是因為太累了嗎?
發信息給他,回複也是惜字如金,當麵和他聊天,他也是惜字如金。
她是真的有一種熱臉貼冷屁股的感覺。
但更讓她無言的是,她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昨天晚上還很溫柔很深情的對待她的,等等,昨天?
難道他是因為她昨天晚上和江浩恩單獨出去吃飯了,才會這樣冷漠對她的嗎?
盛夏微微張著唇,好幾次想問出口,但是每每看著他那冷漠的神情,她就又突然間說不出口。
顧柏彥回到房間就放開了她的手,自己拿了套睡衣,轉身走進了浴室洗澡。
盛夏默默的走出了陽台裏,吹著晚風,絞盡了腦汁在想,他,到底怎麼了?
可想來想去,就是得不到準確的答案。
盛夏從陽台回到房間,坐在床邊,映入眼簾的,是床頭櫃上麵的包包。
她猛的想起,好像是她從包裏將手鐲拿給他之後,他才變成這樣的?
難道她真的和左雨禾有什麼關係嗎?
可是不應該啊,她早上是第一次把手鐲拿給他,他當時也還沒有去查,肯定不會這樣對她。
算了算了,盛夏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爆炸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顧柏彥洗完澡出來,盛夏又拿著自己的睡衣進去洗,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言的,相處在同一間房子裏。
洗完澡出來,顧柏彥正在陽台上將電話,他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隻能看到,他手上夾的煙,那忽明忽暗的煙火。
盛夏躺在床上,就這樣呆呆的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好幾次想開口叫他回來睡覺了,但是,每每話到了嘴邊,她又沒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