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兩個字,他說得很無力,很小聲,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坐在對麵的木朗田君自然是沒有聽到,隻看到前麵他那麼深情的望著自己的女兒,說了句情話,在這一瞬間,在心底似乎明白了為什麼奈爾唯獨看中了他,對他也很是滿意。
可是,坐在他身旁的沐沐奈爾卻準確的聽到了,他說的是,我愛你,夏夏……
並不是愛她沐沐奈爾。
沐沐奈爾的臉色,頓時尷尬不已,但是麵對著自己的父親,還是裝出一副很恩愛的樣子,摟著他的腰,嬌羞的回了句,“柏彥,我也愛你。”
她的聲音與盛夏的聲音一點都不同,顧柏彥一聽到她的聲音,意識到身邊的人並不是夏夏,頓時間清醒了一點,眯著眼眸望了望她,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她摟著他的腰的手。
沐沐奈爾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喝得多,頭痛了?”
“沒事。”顧柏彥按了按疼痛的太陽穴,望向木朗田君,“我還能喝。”
木朗田君爽朗的說道,“你還想喝多少,我當然奉陪。”
酒品即人品,他今晚與這個準女婿相處下來,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一開始上了三瓶茅台,後麵,又上了三瓶,都讓他們給喝完了。
顧柏彥腦袋暈,但是思緒還清醒。
木朗田君已經醉得不行了,沐沐奈爾扶著他,放進了車後座。
顧柏彥坐在副駕駛上,纖細好看的手指握著安全帶,硬是對了好幾次,也沒有扣上。
坐在旁邊的沐沐奈爾自然的接過安全帶,啪的一聲給他接上,“柏彥,你睡一下吧,到了的時候我叫醒你。”
顧柏彥聲音沙啞暗沉,“沒事,吹一下風就好。”
說著,就把車窗按了下來,頓時間一陣清涼的夜風吹過來,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他伸出手從口袋裏摸索出手機,著急的打開了微信,果然,剛剛發信息過來的,是盛夏。
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顧柏彥因為腦袋沉重,全身的指令都慢了半拍,手指在屏幕上緩緩的打上:睡了嗎?剛剛在吃飯,現在正回家。
A市的夜晚,異常安靜,在陽台上隻聽得見,清風徐徐的聲音。
盛夏裹著睡袋,隻露出了一個腦袋出來,躺在帳篷裏,依舊與旁邊帳篷裏的陳可欣聊著天。
陳可欣說道,“我才不管呢,合同沒解約關我啥子事哦?反正我之前就與蘇秦方說了,辭職,他也批了,也沒牽扯到合同的事啊。”
盛夏賞了她一個白眼,“你笨啊,你之前接了一些廣告,代言,現在都是蘇秦方為了你賠錢了好不好?”
陳可欣愣了愣,問道,“不會吧?”
“怎麼不會啊,那些廣告代言都是公司替你簽的啊,現在出事了,對方肯定找的也是蘇秦方的公司啊……”
陳可欣頓了下,繼而又懶懶的說道,“管他的,反正他大把錢。”
盛夏失笑,“你啊,平常挺為別人著想的,蘇秦方怎麼就是個例外了?”
陳可欣精致的臉一沉,“別和我說這個沙雕好不好?想起他那張欠揍的臉我就煩。”
“好好好,不說。”盛夏剛想轉移話題,放在枕邊的手機叮咚的響了下,大半夜了,誰找她啊?
她希望是顧柏彥,但是,每次的希望都會變成了失望,所以,這次就不報以期待了。
盛夏拉開睡袋,從裏麵伸出手,拿起手機一看,沒想到,這次沒有期待,反倒是顧柏彥回複她信息了。
她的眼神頓時如星光般璀璨,看著手機,一字一字的仔細看完,然後回複:柏彥,我正在和可欣聊天,還沒有睡呢,那你到家就洗澡睡覺好好休息吧,我等你回來。
信息發出去沒一會,顧柏彥就回複了過來:好,晚安。
盛夏收到他這信息,想著難得才和他聊兩句,就這樣又沒有了?
她急忙問道:明天幾點的票啊?
顧柏彥回複:七點。
盛夏十分開心:那我今晚可能沒那麼早睡,多希望明天一覺醒來,你已經到家了。
顧柏彥看著她回複過來的信息,低低一笑,思緒清晰了不少,拿著手機,繼續回複:嗯,應該會這樣。
旁邊開車的沐沐奈爾,看到他溫柔的表情,眼神本能的瞥向了手機屏幕。
隻見他與一個女孩子聊天,那上麵的備注,是夏日明媚。
她想,這個女孩子,一定就是盛夏吧。
全天下,估計隻有那個女人,才能讓顧柏彥露出這樣柔情的表情。
她斂了斂失落的眼神,望著前方,繼續專注開車。
顧柏彥全然沒注意到她,隻顧著低著頭,與盛夏聊天。
盛夏也是光顧著和顧柏彥聊天,忘記回陳可欣的話了。
陳可欣說道,“靠,你丫的當我死的啊?說那麼多句,一句不回。”
“人家正在和顧柏彥聊天嘛。”盛夏美滋滋的說道。
陳可欣一臉唾棄,鄙夷道,“重色輕友,算了,姐睡覺算了。”
“別別別,你說啊,我聽著呢。”盛夏一邊回複顧柏彥的信息一邊說道。
陳可欣將腦袋伸出了帳篷外,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好一會,喃喃說道,“你說,真的是蘇秦方替我賠償了那些違約的合同嗎?”
盛夏嗯了一聲,“這是當然,不是他賠,誰賠?”
她又頓了下,問道,“那一定是筆不少的數目吧。”
盛夏回道,“違約賠償這點倒是沒什麼,你也知道說他有錢,可是你知道嗎,因為這件事,讓蘇秦方的公司名譽受損不少,股票也跌了,很多合作的公司,也不再續約了……”
陳可欣皺了皺細眉,“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我一點都不懂。”
盛夏透過帳篷白了她一眼,“這些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啊,自出事那天就一個人躲在家裏,看到人家訂婚的新聞就與人家分手,看看,除了這個事,你還清楚哪些事?”
陳可欣是從未想到自己的爛攤子竟然那麼麻煩,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她隻負責寫詞練歌,別的什麼都不懂,都是蘇秦方一手給她辦好的了。
所以她也就以為,她不做了,單純就是與公司拆夥而已,真的不知道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