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她手上的銀鏈子

“好,我看看。”

盛夏拿著這本沉甸甸的筆記本,手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黎琳默默的打開書房的門,走了出去。

盛夏坐在曾經她的爸爸坐到的位置上,掀開了筆記本,一頁一頁的閱讀起來。

二十年前的筆記本,上麵的字跡都出現了重疊,有些模糊不清。

隻能依稀的將整句連起來,才能知道這一句話寫的是什麼。

這個日記本,是爸爸從把她帶回家的那天才寫的,幾年的時間,寫了一整本。

盛夏隻看了第一頁,就沒有了看下去的勇氣。

害怕記起那段美好的往事,更加害怕想起爸爸慈祥的臉。

她有時候也在恨自己,如果那天沒有讓爸爸去幫她買冰激淩,後麵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盛夏看著看著,淚水模糊了視線。

爸爸在日記本寫下的話,是把她帶回家的那天,正好是夏天,所以給她取了個名字,叫盛夏。

她當時小小個,就像是一隻小貓,看樣子好像是剛滿月。

她的父母唯一留給她的東西,是戴在她手上的銀鏈子,這個銀鏈,是專門找人定製的,如果當時去查一下,想要找出她的父母,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我自私了,我隻想把盛夏留在身邊當我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想去查,我害怕,把盛夏還回去,她的家裏人,轉眼又把她扔出去,所以,就讓我自私一點,把她留在身邊,好好撫養長大吧。

後麵的日記,都是記錄著她每一天都發生了什麼變化,會爬行了,坐得穩了,會走路了,會喊爸爸了……

幾年的時間,一整本厚厚的筆記本,都寫滿了。

最後的那一頁,寫的並不是關於她的事,而是爸爸的心裏話。

我不知道小琳怎麼想的,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一個無辜的孩子?我得上班,不能天天把夏夏帶在身邊,但是,每天看著她身上突然間就多出來的傷痕,我就知道,夏夏每一天,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委屈。

就算是別人的孩子,但是帶回了盛家,給了她盛姓的名字,她就是我盛天啟的女兒。

小琳,你可能不知道,因為你之前流產過,醫生說,你不可能再孕育了,你還和我說過,可藍一個人,太孤單,想要個孩子給可藍做做伴。

你不能再懷孕了,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怕你傷心,所以,在看到夏夏的第一眼,我看著她挺像你,就把她帶回家了,為的是滿足你的心願。

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待夏夏?她已經夠苦的了……

盛夏看到最後一頁,已經淚流滿臉。

“爸爸,爸爸……”

盛夏抽泣著,合上了筆記本,趴在書桌上,控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上天要無情的奪走他的生命?

現在為什麼又要奪走她媽媽的生命?

盛夏一雙眼,憤怒的望著窗外的天空,上天,你不公平,不公平……

黎琳打開門走進來,看到她的樣子,也心疼不已。

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說道,“我也是看到了你爸爸寫的最後一頁,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盛夏轉身過去,抱著黎琳,像個小孩子那樣,放聲的哭了出來。

黎琳哽咽道,“夏夏,我對不起你,更加對不起你爸爸……”

盛夏搖了搖頭,“沒有,媽,你沒有對不起我們,你做的已經夠好的了。”

在此之前,黎琳一直以為,她是爸爸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能把她撫養長大,還拿錢給她讀書,出國留學,這就是夠好的了。

換做她,或許都做不到這一步。

盛夏抽了幾張紙巾,溫柔的替黎琳擦拭掉眼淚,“媽,謝謝你,把我養大成人了。”

黎琳哭著揚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好好子,你能這樣想,沒有恨我,我很開心。”

樓下的門鈴聲打算了兩人的悲傷,黎琳回神,說道,“好像是你姐回來了。”

盛夏抹幹淨臉上的淚水,問道,“應該是吧。”

黎琳與她一前一後的下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盛可藍。

盛可藍看到盛夏也有些驚訝,說道,“夏夏,你怎麼在這裏啊?”

盛夏說道,“我來陪陪媽媽。”

黎琳欣慰的笑了笑,“你昨天不在家,我發病了,是夏夏在醫院照顧我的。”

盛可藍說道,“夏夏,謝謝你。”

“姐,和我就別那麼客氣了。”

盛夏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說道,“都是一家人。”

一聲姐,已經表明了一切。

盛可藍也沒再說什麼,隨著她們一起走了進去。

坐在沙發上,盛夏倒了杯水給她,“出差很累吧?”

“隻要能簽上合同,累點無所謂。”

盛可藍說道。

“好孩子。”黎琳欣慰的望著她們,“我很開心,你們兩個,現在一個自己開了間服裝店,一個能獨攬一麵把公司管理好,這就足夠了。”

盛夏望向盛可藍,說道,“資金有困難的話,一定要和我說。”

盛可藍嗯了一聲,“知道了,一家人,我不會和你客氣的。”

盛夏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黎琳說道,“可藍,你也別顧慮了,夏夏,已經知道我的事了。”

“知道了啊?”盛可藍說道,“媽,你不是說,不想讓夏夏擔心的嗎?”

“昨天我實在沒辦法了,你不在家,我到了醫院隻能打了她的電話,而且,她的父母的事情,我遲早也會告訴她的。”

“不會吧?媽,你連這個也和她說了啊?”

盛可藍驚訝。

盛夏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剛剛在樓上已經看完了爸爸寫的日記了。”

黎琳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我們現在這樣的相處方式,就挺好的了,別再想其他的了。”

“好。”

“好。”

盛夏和盛可藍異口同聲的點了點頭。

盛夏想起剛剛在日記本上看到的話,說道,“我爸說把我帶回家的時候,我手上戴著個銀鏈子,可是我從有印象以來,就沒有看到過啊。”

或許,找到那個銀鏈,就能找出她的親生父母,她查不到的話,顧柏彥也應該能查到。

盛可藍臉上揚起一抹尷尬,“夏夏,和你說件事你別生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