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彥看著眼前的墓碑,隻簡單的刻了幾個字,連張照片都沒有。
他很難受,喉嚨哽咽得像是火燒一樣,心髒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胸口上下起伏。
一個剛成型的孩子,還未出來見過這美好的世界一麵,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該是多狠的心,才能下此狠手。
顧柏彥有些後悔,不該讓張旭旭死得那麼痛快,他真應該拿她大卸八塊。
他蹲在了墓地的另一邊,和盛夏一起燒著紙玩具。
顧柏彥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望著眼前的墓碑,沙啞著聲音,說道,“寶寶,爸爸,愛你……”
盛夏看著他猩紅的眼眶,也難受得哭了出來。
顧柏彥將她攬在懷裏,說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我們相信她,在天堂,會比在人間更好。”
盛夏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嗯,在天堂,一定會比人間好。”
她抬起淚眼模糊的眼,望著天,寶寶,媽媽和爸爸祝願你,幸福快樂,下一輩子,你再選我,做你的媽媽。
天蒙蒙黑的時候,顧柏彥擁著盛夏的肩,下了山。
一路上,氣氛都有些壓抑。
盛夏知道顧柏彥的心情肯定很難受,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
這些痛和難過,她早在一個星期之前經曆過,所以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還是讓他安靜些才好。
兩人一路無言。
剛從高速開下來,顧柏彥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空出一隻手拿了起來,是林輝的。
盛夏主動的,拿起藍牙耳機給他。
顧柏彥轉頭,溫和的對著她笑了笑,拿起藍牙耳機戴好,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林輝說道,“總裁,別墅已經買到了,也按照你的要求,換上了家具,衣服也叫人送了過來,生活電器之類的什麼都有了,拎包就可以入住。”
顧柏彥滿意的嗯了一聲,“在哪裏?”
“在雅苑公寓,風景很美的,鑰匙在我這裏,我在這裏等你過來?”
顧柏彥說道,“你不用在那邊等我,開車紫峰公寓等一下,我馬上到。”
他吩咐好,掛掉電話將耳塞拿了下來。
盛夏問道,“你給我找到住的地方了啊?”
“嗯。”
顧柏彥輕擰著眉,“明天開始的一個月時間,你都盡量少出門,有什麼事交給我。”
盛夏挽著他的手臂,消瘦的小臉揚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柏彥,有你在身邊真好,我愛你。”
他怔了一下,繼而也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頭,“我也愛你。”
她依傍在他的肩上,笑得一臉幸福。
到了紫峰公寓樓下,林輝的車子停在大門口,一看到來人,從車上下來,將雅苑公寓的鑰匙遞給他,“總裁,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回去吧。”
林輝越過盛夏,微微一笑,坐上車了離開。
顧柏彥牽起盛夏的手,“走,進去收拾行李。”
她也沒什麼行李,來來回回都是那麼幾件衣服,在鄉下倒是買過不少家具,但是都沒帶過來,而且,批發的衣服,她不想帶,還有得穿。
盛夏兩三下就將衣服收拾進了小小的背包,往背上一背,說道,“走吧。”
顧柏彥擰起了眉,“你就這點衣服?”
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點了點頭,“是啊。”
他自然的將她背上的背包拿下來,提在手上,擁著她的肩,“走,我們回家。”
盛夏淺淺一笑,與他一起走了出去。
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到了雅苑公寓。
這米黃色的裝修,真好看。
盛夏驚喜的摟著顧柏彥的脖子,在他俊臉上輕輕一吻,“柏彥,這個房子我太喜歡了,是不是隻屬於我們倆的?”
顧柏彥寵溺一笑,“是,隻屬於我們倆的。”
他知道她話裏的意思,第一次帶她回家的時候,那個別墅,與安雅有關。
第二次那間,之前倒是沒住過任何人,但是,現在是蘇詩雨住著。
所以,現在這個公寓,隻屬於兩人的。
晚上,顧柏彥下廚,做了一餐美味的晚飯。
這是盛夏在這些日子以來,吃得最多的一頓飯,兩碗。
吃了晚飯之後,盛夏正收拾著碗筷準備洗碗,顧柏彥將她拉在沙發上坐下,“你看電視,我來洗。”
盛夏笑了笑,“好呀,我才不和你客氣呢。”
他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和我不用客氣。”
顧柏彥在廚房洗了碗出來,坐在了她的身旁,伸出手臂,盛夏就自然的枕著他的手臂,窩在他懷裏。
一起看了部電影,盛夏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問道,“柏彥,你不回去嗎?”
顧柏彥轉頭瞥了她一眼,“回去?回哪裏去?”
她瞪了他一眼,“你忍心讓你的未婚妻守空房啊?你不心疼她啊?”
她可記得,他舉行訂婚典禮的時候,望著蘇詩雨那眼神,不知道多柔情。
顧柏彥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聲音溫柔,“心疼誰?還不是心疼你?”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盛夏白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她的唇微張,剛想說什麼,他已然捧著她的臉,撅住她的紅唇,吻了下去。
盛夏摟著他健壯的腰,也回應著他柔情的吻。
當天晚上,顧柏彥就在雅苑住了下來,隔了那麼久,再度抱著盛夏入眠,那感覺,真的比得到了任何東西都滿足。
是他這兩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同時也是盛夏,睡得最溫暖的一個晚上。
她再也不用,每天半夜驚醒了,一個人哭得泣不成聲。
第二天,顧柏彥醒來,看了看桌邊的時鍾,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
他小心翼翼的抽出被盛夏枕得發麻的手臂,拿起桌麵上的手機,一按,才知道是關機了。
難怪鬧鍾沒想。
也不知道林輝有沒有聯係他,更不知道公司有沒有什麼事。
他不願意將手機充電,隻想,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顧柏彥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真舒服。
他小心翼翼的起床,剛穿上家居鞋,床上的盛夏就醒了過來,睜著大大的眼望著他,“你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