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宏正想要知道他們的關係。
顧丞瀚的目光如沉水一般冷,道:“時小姐作為朋友,幫了我不少的忙。”
時宏正一愣,隻是朋友?他的目光落在時清玥挽著顧丞瀚的手,覺得不妥,可是這舞會的女伴都會挽著男伴的手,瞬間,他又覺得沒有什麼。
他相信了顧丞瀚說的話,他們隻是朋友關係。
站在時宏正旁邊的時雅彤,看著時清玥緊緊挽著顧丞瀚的臂彎,眼中的妒忌快要溢出來。
她答應了時宏正,不能隨意發脾氣,不然毀了這件事,她自己就有大麻煩。
所以,她隻能站在那裏,恨不得眼睛化為刀子,去把他們之間的親密動作給割開。
“沒有就好,清玥啊,有空多回來看看,我就不打擾你跟顧先生了。”時宏正依舊維持著自己慈父的外表。
他說的話都是客套,時清玥心裏清楚,冷漠的看著他離開,她眼中的寒霜依舊沒有緩過來。
歐連皓摸了摸下巴,說道:“阿瀚,他還不知道安心療養院是你的產業嗎?”
他們在場的幾個男人都知道,時宏正的嘴臉。
“外人不知道。”顧丞瀚買下這個療養院的時候根本沒有大肆宣傳,所以,時宏正隻知道是療養院的護士出賣他,但是不知道,療養院跟他有關係。
“這種人,真是讓人反感,倒盡胃口。”歐連皓又繼續說道。
“時小姐,你還好吧?”江景淵的目光凝著擔心。
時清玥想事情入迷了,聽到他的話,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習慣了。”
她習慣了時宏正喜歡演戲這個愛好。
他已經演了二十多年,從認識任夏敏開始,他便是演戲。
顧丞瀚默默的握住她的手,溫暖的大掌包裹著她的手心,末處的冰涼也被溫暖起來。
舞會結束後,顧丞瀚送時清玥回去。
兩人在舞會上喝了一些酒,時清玥坐在車上,靠著坐墊便閉上眼睛。
她今晚很累,偽裝太費體力。
顧丞瀚沒有與她搭話,讓司機把車開的平穩些。
時清玥聽著他細心的叮囑,冰冷的心窩又被捂暖一些,她抱著手臂,沒有掙開眼睛。
賓利在馬路上行駛,一盞盞路燈被甩在後麵。
路燈的燈光隔一小段距離便漫進來,顧丞瀚看著時清玥精致的側容,心裏一動,她閉上眼睛,睫毛輕輕顫抖,就像一隻要展翅的羽蝶。
在黑夜裏要展翅高飛的羽蝶,總能攝人心神,她沒有掙開眼睛,眼裏麵的那些流光溢彩他也便瞧不見,可是時清玥依舊美得讓人想要收納懷中,獨自占有。
時清玥的呼吸很輕,基本聽不見,顧丞瀚還是能夠判斷,她從假寐變成了真的熟睡。
“改路線。”他說道,脫下外套,輕輕覆蓋在她的身上。
時清玥沒有醒來,反而是下巴蹭了蹭他的外套,繼續閉著眼睛。
司機放緩速度,問道:“顧總,要去哪裏?”
“去金湖邊。”顧丞瀚說道,這時候,他想到了海邊,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海風很大,空氣也沾染了鹹濕的味道,更是能夠刺激人的穀欠望。
可惜京城沒有大海,所以,他想要到湖邊。
司機道了一聲“是”,便開車往金湖邊開去。
到了目的地後,司機熄了火,明白事理的下了車,走的遠遠的,給顧丞瀚與時清玥獨處的時間。
時清玥睡了一個多小時,甚至還做了夢。
直到夢見時宏正拿著刀子插在任夏敏的脖子上威脅她的時候,她才驚醒過來,身上已經泛起淡淡的汗意。
“做噩夢了?”顧丞瀚沒有見她額頭的薄汗,卻聽到她沉重的呼吸聲,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靠著調節呼吸來緩定心神。
時清玥意識到剛才那不過是一個夢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感覺到腳邊有些什麼,她低頭一看,便看見顧丞瀚的外套,不知道什麼時候披在她的身上,在她醒來的時候隨著動作掉在地上。
“抱歉。”她撿起外套,拍了拍上麵的塵,顧丞瀚的車很幹淨,但是總有灰塵的,她道:“把您的外套給弄髒了。”
顧丞瀚擔心的不是這樣的事情,他把車內的燈打開,看著她額頭的汗意,眉頭皺起,“不礙事。”
時清玥見他沒有接過外套的意思,便把衣服放在他們的之間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周圍,道:“這是哪裏?”
“金湖邊。”顧丞瀚道,“剛才你睡著了,所以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你繼續睡會兒。”
這金湖邊晚上沒什麼人,的確是一個安靜的地方。
時清玥擦了擦額頭的汗,感覺到他深稠的目光,隻好告訴他,“我夢見了父親拿著刀子插在母親的脖子上。”
她回憶著夢境,閉了閉眼睛。
到現在她都在慶幸,那隻是個夢。
顧丞瀚便知道她為何會驚醒,低聲安撫著,“隻是個夢。”
他的聲音沙啞性感,在黑夜裏,有著神奇的魔力,安撫著她那顆依舊為噩夢嚇得在胡亂跳動的心。
那帶著魅惑的嗓音,安撫了不少的躁動。
時清玥坐直身體,看著他,“嗯。”
她的聲音很低,像是在夢裏受到的委屈與驚嚇還沒散去一般。
時清玥想到任夏敏的日記,眨了眨眼睛,想要把心酸全部吞入心間。
這個男人,生得如此的好看,可是她的外公卻親自跪在地上,求他把設計圖給回他,但是他卻無比的冷漠,拒絕了,甚至看到老人家倒地的那刻,他也不曾攙扶救助。
顧丞瀚這樣的人,應該是冷漠無情之人,可是時清玥卻感受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對她的好。
一個人,怎麼會如此的矛盾?
時清玥握住手臂抱著自己,在狹小的空間裏,落寂了幾分。
車裏的燈光投下,淡淡的昏黃色沒有趕走她身上的冷淒。
顧丞瀚想要把她擁入懷中,卻擔心衝動會讓她更加的後退一步。
“顧總,我想回去。”時清玥道,聲音空洞,似乎迷路了一般。
顧丞瀚沒有答應,而是把車上的燈關掉。
昏黃色的燈光消失的那刻,時清玥抬起眼眸,瞬間,一抹熾熱,蓋住她冰冷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