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綰冷笑，“肯定是哪個二.逼青年在炫富。”
剛端起肥牛的男人：……
他如黛的眉頭動了一下，好像是問話，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女人不都是喜歡浪漫。”
顧綰綰拿著筷子擺了擺，“隻有無知的女人才會喜歡這麼不實際的東西。”
“我隻喜歡錢。”
“如果有人對我做這種事，我倒是希望對方把煙花都折成現金給我。”
霍世成起身，“我去讓人再準備一盤肥牛。”
他走進船艙，才拿出手機撥打，“停止放煙花。”
在海邊凍的瑟瑟發抖的季寒一怔，“終點還沒到呢。”
“我說停止。”男人犀利的嗓音透著煩躁，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可不想成為顧綰綰口中的二.逼青年。
昨天是她的生日，霍世成特意讓人定製了這些煙花，後麵還有兩組，一組是在空中組成生日快樂的字樣，另一組是組成顧綰綰的名字在天空中停留十秒鍾。
所有的計劃，都被昨天的事情給打亂了。
想到這裏，他更恨唐天昊跟萬學勤，快步進入底層的廚房。
廚房裏，唐天昊正係著圍裙在打魚滑，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他的臉比之前腫的更狠了，有一隻眼腫成了一條縫。
“二哥，還需要什麼？盡管說，小弟一定給您辦到！”
聽到他的話，萬學勤舉著手術刀走出來，目光透著委屈，“幾號肉？”
唐天昊家裏就是做酒店的，親自下廚也無可厚非。他可是個醫生啊，用手術刀解剖一頭牛那畫麵不忍直視。
霍世成目光清冷的掃了一圈，“等會上來唱生日歌。”
唐天昊狠狠一哆嗦，他這麼醜不要出現在小野貓麵前。
萬學勤表情呆滯，他是中心醫院院長不是宮闕的牛郎！
最終，兩人都敗在了男人蕭肅無情的目光當中，齊刷刷的點頭，“好。”
獨自坐在夾板上的女孩，托著下巴，一臉羨慕的盯著遠方的煙花。
不想承認，她是多希望有人給自己放煙火，哪怕隻有一根仙女棒，至少證明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
顧綰綰很久沒過生日了，因為自己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
之前是覺得母親已經故去，自己沒有盡孝沒資格過生日。現在是覺得母親下落不明，她更不能過生日。
可偏偏，她昨天度過了一個非常難忘的生日。
肥牛涮的有些老了，她夾出來，剛咬了一口，就看到霍世成回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萬學勤手裏拿著手機，好像正在下載什麼歌曲。鼻青臉腫的唐老鴨脖子裏帶著花環，手上舉著兩顆生菜。
咳咳，她把嘴裏的肉吐出來，茫然的看著。
霍世成麵無表情的坐下，淡淡開口，“開始吧。”
萬學勤跟唐天昊對視一眼，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唐天昊往前走了一步，努力做出一個笑臉，可是他的臉腫脹的扭曲，笑起來特別的詭異。
萬學勤在手機上按了一下，立刻響起一段音樂。
“恭祝你生日磕破頭，還磕掉大門牙！年年都要飯，歲歲都要煲湯，恭喜你！”
萬學勤用那蹩腳的廣東話唱著他最不拿手的歌，溫潤如斯的臉憋的通紅。
而唐天昊好像天生就是個表演家，一邊唱，一邊揮舞著手中的生菜，最後走到桌邊，朝著顧綰綰一鞠躬。
顧綰綰的鼻子發酸，嘴角一會兒向上揚一會兒又緊緊的抿著，哭笑不得。
最後，音樂結束，唐天昊把生菜丟進了銅鍋，就被臉紅脖子粗的萬學勤給拖走了。
太丟人了，真是太丟人了，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
要是這樣都不能把顧綰綰哄好，他們還不知道要被霍世成擺弄成什麼樣。
霍世成從頭到尾都盯著顧綰綰，看到她眼裏的激動，看到她想笑的同時又心酸的委屈。
擱在膝蓋上的掌緩緩攥成拳頭，鋼鐵鑄就的內心泛起一絲柔軟。
顧綰綰好半天才穩住自己的情緒，朝船艙看了一眼，才看向霍世成。
“你打的？”
霍世成：“……他自己裝的。”
“……”顧綰綰，“撞在你拳頭上了？”
霍世成的眼神沉了下去，氣息開始冷肅起來。
顧綰綰夾了一片生菜，“既然是給我過生日，我可以請他們一起吃吧。”
霍世成拿起手機，撥通，聲音冷冽，“上來吃飯。”
萬學勤跟唐天昊揣測了好半天，才自帶碗筷走上夾板。
“小野貓……”唐天昊剛喊了一句，發現大哥冷眼看著自己，又表情凝重起來，乖乖的坐在顧綰綰的左邊。
萬學勤則坐在她的右邊，努力讓表情看起來淡定，“弟妹，祝你歲歲有今日。”
顧綰綰舉著筷子撇嘴，看了霍世成一眼，“還是免了。”
如果以後每一年的生日都要這麼過，她寧願現在就跳海。
霍世成顯然是從她鄙夷的臉上讀懂了什麼，眼神驟然一冷。
氣氛一瞬間就尷尬起來。
萬學勤在桌子下麵踢了唐天昊一腳，唐天昊立刻笑嘻嘻的問，“你喜歡吃糖嗎？”
“並沒有。”顧綰綰被問的一愣。
“那你為什麼那麼甜？”唐天昊說完，又挨了一腳。
萬學勤瞪著他，讓他說有關生日的話，誰讓他撩妹了，關鍵是還當著那個大冰塊撩人家的妹。
果然，坐在那邊的男人漸漸被寒意包裹，即便銅鍋都沸騰了，也不能驅散分毫。
萬學勤覺得，他們不是上來吃飯的，是上來受刑的，太尼瑪痛苦了。
好在，顧綰綰並不在乎顧霍世成默默的釋放寒意。
主動給萬學勤跟唐天昊搭訕，“這個肥牛片特別薄，一涮就熟。”
“那是，京北第一刀削的，能不好吃嗎？”唐天昊忍不住吐槽。
“第一刀是牌子嗎？下次我也買這個牌子的肉。”顧綰綰讚同的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剛剛有個二.逼青年在岸邊放煙火，嘖嘖，真浪費。”
萬學勤偷偷看了二.逼青年一眼。
第一次，想看男人忍不住是什麼樣子。
可霍世成除了默默的製冷之外，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好像顧綰綰說的事與他無關。
唐天昊吃了一口肉，撐的嘴角疼，他囫圇吞下才說，“我跟你講，渡輪停運那些人都被困在碼頭了，肯定是傻二代在那裏哄小姑娘開心。”
“渡輪為什麼取消？”顧綰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