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笑著,卻也哭著。
這些年以來,他為蘇家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落得個一無所有的結果。
身份他可以不在乎,可親人他割舍不下。
在林戰和他之間,林清越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哪怕她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也不會這麼難過。
躺了許久,楚遠坐起身,臉上很平靜,仿佛剛才那副頹廢的模樣不是他。
盯著旁邊的包紮用物,楚遠用剪刀剪開身上的繃帶。
有些地方的繃帶黏到了傷口,楚遠冷不防疼得的倒吸一口涼氣。
他折過手臂,準備直接把繃帶扯下來,手被握住了。
楚遠猛地回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崔斬傾進來了。
“你是又想你的背血流成河嗎?”崔斬傾輕輕撕下繃帶,沒好氣道:“就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嗎?總是這樣糟踐自己。
你自己不心疼,我看了都心疼。”
她剛才沒有走,而是一直在門口。
這種時候,楚遠肯定很難過,更不想自己脆弱狼狽的一麵被人看見。
她明白的,所以就出去了,給楚遠一個空間,讓他發泄一下情緒。
“你怎麼沒走?不是讓你走嗎?”楚遠抬眸看她,眼中滿是疏離。
崔斬傾本想開個玩笑,剛彎起嘴角在看到楚遠自胸口延伸到肚臍的傷疤時,瞬間僵住。
傷口還很新,是不久前受傷的。
還是她砍傷的。
發現崔斬傾盯著自己胸口看,楚遠轉過身,避開她的視線,有意要遮擋。
崔斬傾卻是不肯,抓著他的肩膀,細看他身前的傷疤。
她抬手,輕輕撫摸那道可怖的傷疤,顫聲道:“怎麼會這樣?我當時……下手這麼重嗎?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生氣,想給你點顏色看看,沒想真的傷你的。”
說著,崔斬傾的眼淚“啪嗒”落下,落在了楚遠的傷疤上。
眼淚的溫度不高,楚遠卻覺燙人。
他往後坐了坐,淡聲道:“你若是覺得愧疚,就幫我換藥,包紮一下傷口,我碰不到後背。”
聽楚遠同意讓自己幫他包紮,崔斬傾麵上一喜,擦幹眼淚,忙給楚遠上藥包紮。
門外,陳蘇蘇抬頭看向賀庭,和他相視一笑。
“賀庭,你說,楚遠和崔斬傾能成嗎?”陳蘇蘇賞畫一般,對門內的畫麵很滿意。
“緣分這種事,誰又能說的清呢,”賀庭推著陳蘇蘇離開,笑著道:“你倒是很希望他們能成啊,崔斬傾可是我未婚妻。
我現在算是被戴綠帽子了嗎?”
聞言,陳蘇蘇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你好意思說這話,你可是早早的就給崔斬傾戴綠帽子了。”
聽了這話,賀庭可就不服氣了,“她和我那是半斤八兩,早在訂婚之前,她心裏就有了楚遠,而我的心裏,也有了你。”
賀庭話說的直白,陳蘇蘇反倒沒由來的不好意思了。
她轉移話題道:“我剛來Y國的時候,你不是生怕我被發現,一個保鏢都不敢給我安排嗎?這會兒怎麼大張旗鼓的敢來蘇家找我了?”
“因為我想帶你去見我外公。”賀庭把輪椅轉過來,蹲下身,和陳蘇蘇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