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小丫頭片子！有沒有教養！”賀冶擼起袖子，作勢要打喬可，“既然你爸媽不會教你，我來教教你！”
喬可也跟著擼了袖子，勢要跟他大幹一場。
“可可！”喬母拉了拉喬可，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有她爸爸在，她爸爸會處理好。
看了眼自己麵色不好的爸爸，喬可泄氣，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賀冶。
賀冶卻是不依不饒，伸手就要抓喬可，賀老三擋在了喬可的麵前，冷肅道：“誰敢動我女兒！”
被下了氣勢，賀冶就更來勁兒了，張牙舞爪道：“既然你教不好你女兒，我作為她長輩，就好好幫你教教她怎麼做人！”
“你來啊！看誰打得過誰！”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喬可哪裏還能忍得下去，一腳就毫不客氣的踹倒了賀冶。
喬母大驚失色，忙拽住喬可，就連賀老三也攔著她。
一時之間，急救室外亂成一團。
一直坐在一旁修指甲的曾令終於受不了，怒喝道：“吵什麼吵！要死啊！”
隨著她的一聲怒吼，病房外的喧鬧停歇了一瞬間，很快又吵了起來。
病房內，卻是安靜的異常。
賀老爺子半耷拉著眼睛，雙眼看不大清楚坐在床側的賀庭，他手指動了動，想握住賀庭的手，卻發現自己抬不起來。
賀庭覺察到了他的動作，沒有任何的反應。
“阿庭，當年的真相，你三叔都告訴你了吧。”賀老爺子聲音渾濁幹啞，似乎下一秒聲音就會斷，“你還在怨我，我知道，可我也沒辦法啊。”
賀庭低眸盯著自己的鞋麵，不冷不熱道：“所以包庇二叔就是您想出的辦法？
那我爸媽呢？他們死了，二叔這個凶手卻依舊逍遙法外，過得恣意，對我爸媽公平嗎？對我公平嗎？”
“阿庭……”賀老爺子艱難呼吸，整個人飄飄然，他極力找回自己的意識，歉疚道：“是我對不起你爸媽，尤其是你媽媽……
我也不想的，可是，為了賀家，我不得不這麼做啊，若是連你二叔都進監獄了，這個家還能靠誰支撐？
兄弟相殘這樣的新聞傳出去，我們賀家以後還怎麼在帝都立足啊。”
說了這一長串的話，賀老爺子的呼吸急促起來，骨瘦如柴的胸口劇烈起伏。
賀庭終是不忍，起身給賀老爺子調整好氧氣罩。
呼吸平穩些許，賀老爺子望著自己的孫兒，雖是模糊看不清，卻依舊自豪道：“我的阿庭定是長得英俊，又年少有為，可得要幸福啊。”
忍了忍，賀庭撇開臉，望向天花板，用鼻音“嗯”了一聲。
“阿……庭，原諒……原諒我……”賀老爺子雙目圓瞪，嘴巴張大，聲音似乎都被壓在了嗓子裏，“原諒……原諒爺爺，好不好？”
這短短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幹了所有的力氣。
賀庭眸子落在了地麵，再沒有抬頭，亦沒有回答。
病房陷入死寂中，隻有賀老爺子哀哀喘著氣的聲音回響。
很快，賀老爺子眼球翻動，呼吸逐漸困難。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便徹底沒了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