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鄭重點頭，“是。”
陳蘇蘇：“……”
楚遠明顯故意在回避她的問題。
就算她再問，他也不會老實回答。
幫楚遠處理完傷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楚遠訂的是寬敞的套間，還有多餘的房間，陳蘇蘇也就沒再重新找住處，在這裏住了下來。
該看的都看完了，明天準備動身回帝都。
躺到床上之後，陳蘇蘇掏出手機，準備給賀庭去個電話。
……
帝都，連著下了幾天的雨，霧蒙蒙的，整個城市都籠罩在潮濕之中。
賀庭站在醫院的天台，凝望下方的萬家燈火，口中輕輕吐出一圈煙霧。
地上已經堆積了好些煙頭，從他上天台，數量隻增不減。
“boss，老爺子……又進急救室了。”曲南從樓梯上來，聲音很低。
前些天，三叔打他電話時，賀老爺子就進行了一番急救，算是救回了半條命。
可賀老爺子終究是年紀大了，這樣的急救，這些天已經經曆過了很多次，他已經習以為常，賀家其他人……亦如是。
掐滅了還剩半截的煙，賀庭眸色陰沉，“白家的那些產業都交接好了嗎？”
“都交接好了。”曲南早就料到賀庭會問，奉上備好的文件供賀庭看。
賀庭接過文件後，便翻開來看。
曲南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過了許久，文件的頁麵還是停留在第一頁，沒有翻動過。
“boss，看不進去就別看了。”曲南抽走賀庭手裏的文件，“我知道你心裏其實是很擔憂賀老爺子，隻是過不去心裏那個坎兒。”
這些天裏，賀庭總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不說話，也不過問病情。
可曲南知道，正是因為太擔心，他才會裝出冷靜的樣子來掩蓋自己的情緒。
賀庭遲疑了，“曲南，你說，我該原諒爺爺嗎？”
那時，賀老爺子為了保住二叔，枉顧事實，讓他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即便其中有不得已的理由，可他依舊做不到毫無芥蒂。
甚至，該怎麼麵對爺爺，他也不知道。
“boss，原不原諒已經不重要了。”曲南不忍，緩聲道：“賀老爺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你不想原諒便不原諒，若是……”
“哥！不好了！”喬可從樓下跑上來，雙手撐著膝蓋，氣喘籲籲，“爺爺……爺爺他快不行了！他說……他有話要跟你說！”
身邊一陣風穿過，喬可再抬頭時，天台哪裏還有賀庭的人影。
賀庭飛奔而下，站定在急救室前，沒敢邁出那一步。
醫生都從裏麵出來了，臉上無一不是掛著同情的表情，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在跟他說：“請節哀。”
“阿庭，還傻站著做什麼！快進去啊！”賀老三看到賀庭後，拉著賀庭往裏去，急聲催促。
把賀庭推進去後，賀老三便關上了門，把自己和意欲進去的賀冶攔在了外麵。
賀冶憤憤道：“老三，你什麼意思？！就賀庭那小子一個人在裏麵？遺囑的事還沒著落呢！萬一他耍心眼怎麼辦！”
一旁的喬可忍無可忍，罵道：“遺產遺產，你就知道遺產！爺爺都要不行了！你還有心情關心遺產？！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