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說完後,病房頓時安靜下來。
靜默半晌,楚遠突然笑出了聲音,他直搖頭道:“賀庭,你命令我?你算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沒讓你一定要聽我的,你也可以不聽。”賀庭理了理坐出了褶皺的西裝,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腿長你身上,去不去加西亞家族莊園,全看你自己。
不過……我斷定,你一定會去。”
說完,賀庭腳步輕鬆的踏出病房,曲南立馬跟上。
看自家boss腳下生風,步子邁的這麼輕快,曲南大著膽子問道:“boss,是有蘇蘇小姐的下落了嗎?”
賀庭不置可否,唇角微勾,“算是有,但還不確定,得看楚遠那邊了。”
看著自家boss不易察覺的笑容,曲南眼睛頓時一亮,在陳蘇蘇消失的這三年裏,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賀庭笑。
自家boss可算是要苦盡甘來了,曲南心底歡呼雀躍。
隨後,賀庭找了個落腳的酒店,靜待消息。
本以為楚遠會等身體好些再拜訪加西亞家族的人,誰料,他竟是帶著病,當日下午就去了。
剛到酒店坐下沒一會兒,賀庭就出門趕往加西亞家族了。
“小遠,你還發著燒,身上的傷也還沒好,醫生說你要多休息,要不還是回醫院去吧。”林清越堵著車門,不讓楚遠上去,對他溫聲勸著。
楚遠腳下站不穩,卻還是倔強著要上車,“林姨,你讓開,今天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是要去的。”
“小遠!”林清越急得聲調控製不住的拉高,“你心裏就隻有陳蘇蘇嗎?就絲毫沒有林姨的位置嗎?
我為你謀算,就隻希望你能有個光明的前途,可你呢?竟為了個陳蘇蘇,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說著,林清越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曾經,即便死了丈夫,亦或是自己受了重傷,她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可今天已經是她第二次哭了,兩次都是為了楚遠。
“林姨……”楚遠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唇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他從另一邊直接上車。
聽到林清越的嘶吼聲,他也沒有回過頭去看過一眼。
到了加西亞家族,楚遠剛要下車,一輛車就快速的從他的車邊經過,卷起一陣風。
喉嚨突然嗆進風,楚遠劇烈咳嗽起來。
“南哥,你又在耍帥了。”一聲軟軟蠕蠕的小奶音從前麵傳來,楚遠抬頭,隻見一個黃發藍瞳的男人把後座的小女娃抱出來,舉過頭頂,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
“這個車有點低,小心碰到頭。”吳俊南抬手擋住車頂,陳蘇蘇剛拱起背要出來,便聽到了咳嗽聲。
一抬眼,看到車外的人,她立馬又坐了回去,拿起一旁的枕頭遮住臉,小聲道:“別讓他看到我。”
吳俊南轉頭看了眼,入目就是個麵色慘白,看著弱不禁風的男人扶著車門,撕心裂肺的咳嗽著。
“你是……楚遠?!”吳俊南眼疾手快把車門關上,詫異的看著楚遠,上下打量他,越看他越覺得他和小糖豆長得很像。
楚遠點點頭,目光一直落在小糖豆身上,說不出來為什麼,總覺那女娃像誰,但是又沒有哪張臉能對上。
“南哥,媽媽還在車裏呢,你怎麼關上了。”小糖豆不滿的用小胖手抓吳俊南的頭發。
“小糖豆,你記錯了,你媽媽今天沒來。”感覺到楚遠一直盯著小糖豆看,吳俊南不動聲色把小糖豆放下,抱進懷裏,捂住她的嘴,不讓楚遠看到她的正臉。
今天陳蘇蘇本來是要假裝生病了,不來加西亞家族莊園的,奈何小糖豆鬧騰,一定要陳蘇蘇送,她這才不得不來。
“這是你女兒?”覺察到吳俊南的防備,楚遠露出一個和善笑容。
吳俊南並不買賬,將懷裏的小糖豆抱的更緊了,他語氣不好道:“當然是我女兒了,難不成還能是你女兒?”
說著,他示意司機把陳蘇蘇送回他們的小莊園。
不遠處,一輛車裏的人的視線一直落在加西亞莊園大門外,在車輛從旁邊經過時,他們沒有覺察到任何異常。
而陳蘇蘇,卻是清晰的看到了賀庭的臉。
“boss,那個黃頭發的,看著對楚遠的敵意很重,處處防備的感覺。”曲南瞅了眼賀庭的臉色,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