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陳蘇蘇蹙眉,“你指的她是誰?”
盛椿凝望陳蘇蘇透亮的眼睛,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另一個人,記憶中的她已經越來越模糊,可每每想起,心口的痛怎麼也無法撫平。
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她了,也許是上帝也被他的等待所感動,讓他再次見到了一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孩兒。
“你的母親,黃畫秋。”盛椿似是陷入了回憶,望著陳蘇蘇出神,“是你母親把我拉出了深淵,若不是她,我現在大概率已經死了,墳頭的草都長了一遍又一遍了。”
“你認識我的母親?!”陳蘇蘇不由震驚,她從未想過,盛椿竟認識她的母親。
他曾說,她有故人之姿,陳蘇蘇忽然明白,盛椿說她有故人之姿,不過是因為她是故人之子。
那時她就覺奇怪,她跳舞都是假把式,盛椿第一次看到她就點了她跳舞。
之後次次來都點她,還每次都被他嘲笑,她索性就不跳了,隻喝酒,每次喝醉了還要各種吐苦水,不是罵那死了的後爹就是罵世道不公,盛椿也隻靜靜聽著,不附和也不反駁。
她的很多秘密,盛椿都知道,偶爾,他也會問一兩句她母親,隻是她從未在意過,甚至當他是陌生的傾訴對象,把心裏憋著的那些難受的事都跟他說。
他大概就是在她的那些吐槽的話裏知道的她的母親。
她是真的有把他當成知心大哥來看的,可到頭來,他不過是想透過她看到另一個人,在乎的從來不是她。
陳蘇蘇搖頭歎氣,該怪自己太過於容易相信人了,“盛大哥,你該不會是我媽的追求者吧?”
“是。”盛椿並不打算遮掩,“我喜歡你媽媽,可惜,那時我剛上高中,而你媽媽已經大學在讀了。
我那時青春叛逆,心理問題很多,我爸媽沒時間管我,就想給我請家教老師,讓我天天待在家學習,我那時脾氣很差,很多家教老師都受不了我,沒幹幾天就辭了,隻有你媽媽堅持了下來。”
他還記得,他第一天見到黃畫秋時,她紮了高高的馬尾,穿的白T恤背帶褲,背了個簡單的帆布包,活力四溢,眼睛很亮,看著就很好相處。
本以為她也會像其他家教老師一樣厭惡他,他就故意捉弄黃畫秋,希望她知難而退,可她竟然堅持了一個星期,於是他變本加厲的捉弄她,在她的水杯裏放辣椒麵。
黃華秋被他整得的嗓子啞了幾天,可她沒有生氣,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來做家教。
他嘲笑著問她:“大姐,你就這麼缺錢嗎?你是窮瘋了還是怎麼著,竟然還來,是找不到比我家開價更高的人了嗎?”
然而,黃華秋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難過,而是淡聲跟他說:“是,我缺錢,你爸媽開的價格高,很有誘惑性。
小椿,我是窮,但是這不該成為你攻擊我的理由,我的出身不是我能決定的,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的父母能給我創造一個好的條件。
你可以不會學習,但是不能不會做人,學習先學德,你若是連最起碼的德都沒有,那你學的知識再多也沒有用。”
她不厭其煩的說教了他一個多小時,然後,她辭了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