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遠白色襯衣上都是吐出的血,陳蘇蘇慌亂得仿佛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驀地,楚遠口腔中又吐出一大口血,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陳蘇蘇頓時僵直了脊背,也不再試圖往台上爬。
看著自己手背的血,陳蘇蘇仿佛再次回到了母親墜樓的那一天。
她渾身是血趴在地上,背上被砍傷的傷口疼得她意識模糊,剛才還傳來打鬧聲的陽台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音。
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陳蘇蘇不敢確定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養父和母親歇戰了。
她奮力往陽台爬去,樓下的場麵看得她忘記了呼吸,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鄰居終於破開了門,闖入了她的家,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嘴裏不知道說著什麼,可她什麼也聽不見。
母親和養父姿勢詭異的躺在血泊中的一幕,還印在她的眼底。
反應過來發生什麼後,她衝到樓下,跪在血泊中,母親還清醒著,可身上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陳蘇蘇緊緊抓著母親的手,乞求她不要死。
母親明明疼得麵部都扭曲了,可還是硬擠出了一個微笑給她,隨後,一大口猩紅的血吐在了她的手背上。
時間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那是她最後一次看到清醒著的母親。
“蘇蘇,我……”賀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以為楚遠能避開的,可他卻硬生生的受了他這一拳,“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真的傷他,我隻是……”
“他吐的血難道是假的不成?”陳蘇蘇望著賀庭,眼底的情緒平靜極了,仿佛隻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她越是平靜,賀庭越是害怕。
真正的寒心,從來不是大吵大鬧,而是平靜,極致的平靜。
“咳咳……蘇蘇,我沒事。”楚遠疼得蜷縮在台上,嘴裏的血續續往外流,怎麼可能沒事。
已經有人叫了救護車,可遲遲沒有來,陳蘇蘇害怕極了,“楚遠,別說話,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你堅持住,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你不要死……”
陳蘇蘇急得眼淚落了下來,緊緊握住楚遠的手,感受著他身體正常的溫度。
“楚遠,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要拋下我,求你了……”陳蘇蘇從未想過,原來,楚遠在她麵前出事時,她竟會這麼害怕。
“大少!”張盛終於擠到了台下,利落爬上台,又不敢動楚遠,生怕給楚遠造成二次傷害,“伊瑞!伊瑞!人呢!”
“來了!來了!”想看戲的人太多了,拚了命的往前麵擠,伊瑞千辛萬苦才擠過來,看到楚遠吐這麼多血,他慌得爬上台的腿都軟了。
這要是讓林清越知道了,他小命可就得不保了。
“你快給楚遠看看啊!他吐了這麼多血!會不會威脅到生命安全啊!”陳蘇蘇催促道。
“我也著急啊!”伊瑞往台上爬,奈何台子太高,他爬不上去。
看伊瑞這麼慢,張盛實在受不了了,提溜一下就把伊瑞拉上了台,“快給大少看看傷到哪兒了!救護車太慢了,若是能移動我背他出去!”
“別急別急!我檢查一下!”上下查看了一遍楚遠的大致情況,伊瑞定定道:“肋骨沒斷,多半是內髒出血,快!背大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