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楚遠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住,他冷冷抬眸凝看著張盛,眼中閃過一陣陰冷寒芒。
他犀利道:“張盛,什麼該跟林姨說,什麼不該跟她說,知道分寸嗎?”
張盛麵色並無變化,隻平聲回道:“知道,隻是……即便我不說,夫人也會知道,所以,我說或不說,並無區別。”
末了,張盛又補充道:“大少不必介懷,夫人隻是因為擔心你,並無他意。”
“我知道。”楚遠收回視線,摩挲著手機的指尖微微一頓,他凝望著陳蘇蘇躺的房間的方向,幽幽道:“即便我跟陳蘇蘇不可能,也絕不可能讓賀庭得逞。”
……
“蘇蘇,我爸爸好賭,你討厭他嗎?”楚遠一手端著調色盤,一手執畫筆,狀似無意問道。
聽到這話,陳蘇蘇從作業堆中抬起頭,煩躁道:“天天這麼多作業,哪兒有心情去想討厭不討厭的。
我現在已經高二了,再有一年多我就可以畢業了,我現在就想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然後帶著你和媽媽過上好日子,不過……希望我的計劃不會被打亂。”
拿著畫筆的手微微一滯,紙板上純白的兔子被染上了黑色顏料,楚遠停下筆,潑冷水道:“有我爸在,還想過好日子?簡直是白日做夢。”
聽到這話,陳蘇蘇皺著眉,犯難道:“那能怎麼辦,我們是一家人,要是你爸要走的話,他肯定會把你也帶走。你爸什麼樣的人你也知道,你要是真的跟著他過,以後可怎麼辦啊。”
“既然沒辦法,那就……”楚遠目光悠悠然看向自己的畫,用畫筆沾上黑色顏料,把畫中的兩隻純白兔子徹底染成黑色。
滿意看著自己畫作,他聲音森冷道:“我們拿他沒辦法,總有人有法子,蘇蘇,隻有他死了,我們才有看到光的希望。”
望著楚遠陰森的眸子,他身側的畫中,那匹凶狠的惡狼好似活過來了一般,撲向兩隻黑白不一小兔子。女人飛身過來擋,最後卻和惡狼一起從窗口墜了下去,她的視線很快被一灘猩紅血跡浸染。
陳蘇蘇猛地睜開眼,發現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她驀地從床上彈起來,拔了手上的針就往外跑,一開門就撞上了楚遠。
楚遠眼疾手快扶住她,防止她被撞的摔出去,他皺眉問道:“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
“沒有。”陳蘇蘇搖搖頭,氣息淩亂道:“下午還要上班,我該遲到了。”
“就為上班?”楚遠語塞,轉而又無奈笑出了聲,他徐徐道:“我已經跟你們楚總說過你生病了,下午請假,你安心休息就好了。”
“不行,我已經請過很多次假了。”陳蘇蘇欲出去,楚遠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手上沒注意力道,陳蘇蘇被拉的踉蹌摔坐到了地上。
楚遠伸手要去扶陳蘇蘇起來,她卻驚恐的往後縮。
伸手的動作一僵,楚遠望著陳蘇蘇,神色微暗,他凝聲問道:“夢到我了?”
好似沒有聽到楚遠的話一般,陳蘇蘇跌跌撞撞的爬起來,低著頭胡亂走來走去,嘴上碎碎念念道:“我要去上班,藥,我的藥,我的藥在哪兒,我要藥……我要去上班……”
“藥?什麼藥?”敏銳聽到陳蘇蘇提到藥,楚遠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伸手拉住陳蘇蘇,不讓她走來走去。
好似找不到方向一般,陳蘇蘇呼吸淩亂,抓著楚遠的衣服,眼睛泛紅,幾乎要哭出來了,她帶著哭腔道:“奧氮平,給我奧氮平,我要奧氮平……”
“奧氮平?”看著呼吸愈發急促的陳蘇蘇,楚遠著急道:“張盛!快叫伊瑞過來!讓他帶上奧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