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方紀淩嘴唇顫抖,試圖推陳蘇蘇下去的手也抖得厲害。
田酥盡收眼底,她放輕聲音,安慰道:“阿淩,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下重手,我當時就是一時脾氣上頭,你不要介意。你先把陳蘇蘇放了,你現在若是真的殺了她,你可就得一輩子待在牢裏了。
而且我們說好了的,要在帝都最大的酒店訂婚,辦婚禮,讓帝都所有的女人都羨慕我。你了解我的,就算你沒錢,就算你貧窮,我也不會介意,婚禮這些我都可以不要,我隻要你好好的。”
田酥字字句句真誠,方紀淩望著她,眼底的淚水涓涓留了下來。
眼見方紀淩是被說動了,田酥麵上一喜,跨步上前,方紀淩卻突然道:“可我已經殺人了!我殺了陳蘇蘇,我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陳蘇蘇死了?!
聞言,眾人俱是一驚,田酥更是震得軟倒,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呢喃道:“怎麼會?陳蘇蘇命這麼硬,怎麼會就這麼容易死了?我的阿淩成了殺人犯?這怎麼可以?”
凝望垂著頭頹喪不已的方紀淩,賀庭隻覺心髒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
終究,他還是來晚了。
每一次,他都晚了一步。
站在身後遲遲沒有說話,明顯感覺到了賀庭周身的殺氣的曲南緊了緊拳頭,屏住呼吸盯住賀庭,唯恐他會奪走警方的槍,當場崩了方紀淩。
“我不活了!啊啊……”方紀淩瘋狂大喝一聲爬上牆。
意識到方紀淩要拉著蘇蘇同歸於盡的賀庭,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
“不要!”
隨著賀庭的一聲驚呼,他身影如風一般衝到牆邊,趴在圍牆邊眼疾手快拉住了陳蘇蘇的一條手臂,自己半個身子都跟著探出了圍牆。
“阿淩!”田酥驚呼一聲,著急忙慌從地上爬起來衝向圍牆邊。
“boss!”曲南反應過來,也趕緊衝了過去。
一時之間,所有的警察都奔向牆邊。
陳蘇蘇緊緊閉著眼,賀庭沒辦法直接把人拉上來,方紀淩又拽著他的衣服,勢要拉他一起陪葬。
“賀庭,你和陳蘇蘇害我至此,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哈哈哈……”方紀淩笑得瘋狂,拽著賀庭猛一用力把他往下拖。
賀庭光顧著陳蘇蘇,分了心,沒穩住,頃刻間就被拽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快極了,快到他甚至來不及多看一眼蘇蘇,內髒和頭部受了衝擊,他立馬就失去了意識。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直到賀庭的鞋底也從圍牆邊消失,曲南不敢置信後退。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幾秒種,衝到牆邊的警察沒來得及抓住賀庭。
警報和救護車的聲音,田酥的哭喊聲,所有此起彼伏的聲音在這一刻都被徹底隔絕。
“錯了,都錯了!”曲南無聲哽咽,報複性錘著自己的腦袋,“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自以為是,是我不該瞞著boss,我早該想清楚陳蘇蘇對於boss的重要性……”
……
醫院樓頂的恩怨情仇很快上了新聞,很多記者到醫院來想要采訪事故的幸存者,全都被攔在了門外。
“爸,我知道了,賀庭外公給他訂婚的事我先瞞著他。”憂心看了眼病床上遲遲未醒來的賀庭,曲南囑咐道:“爸,賀庭墜樓這事兒你先別告訴他外公,我也就跟你彙報一下。
你也知道賀庭外公嘴硬,心裏明明關心賀庭,卻又總是對賀庭那麼狠。這要是讓他知道賀庭受了傷,指不定得從病床上蹦起來,親自回來把賀庭逮回Y國,反倒鬧的不好看。”
被耳邊嘈雜的聲音吵醒的賀庭緩緩睜眼,頭痛欲裂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盯著天花板,愣愣出神。
曲南掛斷電話,哭喪著臉靠在病床上,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賀庭睜著眼。
他驚叫道:“boss!你醒了?!”
賀庭僵硬偏頭,麵無表情問道:“我為什麼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