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希望我對他手下留情?”四目相視,賀庭眸中盡是笑意。
陳蘇蘇點了點頭,又搖頭,“你和楚遠之間結仇本就是因為我,不管你們誰出事,我都有責任,所以我想你們都平平安安的。至於手下留不留情……隻要留他一條性命就好。”
聽到陳蘇蘇這些話,賀庭麵色複雜。
其實,就算沒有陳蘇蘇,他和楚遠之間也不可能和平共處。
在Y國時他和楚遠就已經發生過很多次衝突,隻是因為他不喜歡血腥場麵,都是在後方發話,沒有和楚遠直接正麵動過手。
賀庭:“蘇蘇,你就沒想過,也許有一天,是要他留我一條性命呢?”
話音一落,陳蘇蘇語塞,她確實沒有想過賀庭會敗在楚遠手裏的可能。
她所看到的賀庭和真正的賀庭也許還有些差距,可她就是沒由來的覺得賀庭不會輸,一定會是贏的那一方,所以也不會覺得賀庭需要楚遠手下留情。
觀她麵色為難,賀庭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笑問:“若是我和楚遠同時掉進海裏,你先救誰?”
陳蘇蘇:“……你們一起死算了,別搭上我,我又不會遊泳,就算會遊泳我也沒那個力氣把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拽上岸。”
賀庭一噎,打馬虎眼道:“既然楚遠有自閉症,那他現在看著挺正常的,是你們分開之後治療了,還是……”
陳蘇蘇:“楚遠一直自閉是因為沒有人去引導他,聽他傾訴。我媽媽是個完美傾聽者,她經常會去引導楚遠說話,敞開心扉,加上我經常逗他,他也就慢慢接受了我和我媽媽,也願意開口說話。”
在問出這個問題前,賀庭心裏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可他還是不希望聽到陳蘇蘇說,楚遠的自閉症是因為她才治好的。
沒注意到賀庭情緒的變化,陳蘇蘇繼續道:“楚遠不太願意跟人接觸,也從來不出門,我媽就給他請了家教。
他在畫畫方麵很有天賦,但是風格抽象怪異,他爸經常罵他,我媽上前阻攔,張極就覺得是我媽挑撥了他們的父子關係,對我媽大打出手。開了這個先例,張極試探到了底線,動手就成了家常便飯。”
賀庭心疼地抱緊陳蘇蘇,那些經曆敘述起來也不過三兩句,可也隻有真正經曆過的人才懂其中的痛苦。
賀庭:“若是我沒猜錯,楚遠自那之後再也沒畫過畫了吧。”
陳蘇蘇點了點頭,繼續道:“學畫畫太貴了,又有張極那個賭鬼要供養,我媽一個人支撐不住。街坊鄰居很多都勸我媽離婚,我媽每次都隻笑笑不說話,久而久之就沒人再勸了,甚至不少人在背後罵我媽自作自受。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媽若是敢離婚,張極就會把我和我媽都殺了。即便我們能活著,楚遠跟著張極也不會好過,我媽不忍心,隻能將就著過下去了。
至於最後的結果……事情鬧那麼大,你應該都能查到,甚至比我自己說的還要詳細吧。”
賀庭不置可否,從陳蘇蘇養父母墜樓之後的事,基本上都能查到。
賀庭:“蘇蘇,我查到你母親是送去國外治療之後就沒了消息,那種情況下,你為什麼會選擇送你媽媽去國外治療?”
“因為……”陳蘇蘇目光躲閃,沒敢直視賀庭,緩緩道:“當時有個好心人幫我找了家最好的醫院,還給了我一筆錢,我就沒想那麼多,把我媽送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