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賀庭所說,陳蘇蘇從後門進,徑直坐到了七號桌。
見她落座,賀庭在桌子底下給陳蘇蘇發消息:【聽仔細了。】
什麼意思?
賀庭的行為真是越發讓人看不懂了,陳蘇蘇直接把手機扣在桌上。
店中布置古樸,每一個位置都以半透明的屏風隔開形成小隔間。
她這個位置恰好和坐在賀庭對麵的人背對背,聽悄悄話倒是很合適。
來都來了,那就看看賀庭所謂的好戲是怎麼個好法。
陳蘇蘇這樣想著,然而背後傳來的聲音卻震的她四肢百骸霎時冰涼。
“賀總,我太太昨晚離開陳宅後,一夜未歸。”方紀淩的聲音聽不出半絲擔憂,甚至還有點興奮,他賠笑道:“我聽說,她去了賀總家。”
嗬,還沒離婚呢,她一夜未歸,作為丈夫,方紀淩一個電話也沒給她打。
現在卻跑到賀庭麵前來說,真是好大的臉。
陳蘇蘇心下冷笑,熟練打開手機錄音。
“方先生這話說的奇怪,莫名背上了個小三的名頭,方太太不在家裏歇著,來我家做什麼?”賀庭輕笑一聲,笑聲裏諷刺之意異常明顯,“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往自己頭上扣綠帽子的。”
見賀庭不承認,方紀淩臉上布滿笑意,一副了然的模樣。
“賀總,都是男人,不用這麼見外。”方紀淩站起身湊近賀庭,壓低聲音笑說:“我與我太太結婚一年有餘,但我從未碰過她,那晚……賀總可還滿意?”
聞言,賀庭眼底的笑意霎時冷了下去。
在這種地方,和一個算不上相熟的男人談論自己的妻子,也不怕閃著舌頭。
賀庭不禁懷疑陳蘇蘇的眼光,這世上沒男人了嗎?怎麼會看上方紀淩這種奇葩貨色?
也不知是不是方紀淩有口臭,賀庭覺得胃裏翻滾,不動聲色靠在凳子靠背上,和方紀淩拉開距離。
“聽不懂方先生在說什麼。”賀庭靠在背椅上,神色複雜注視著映在屏風上的身影。
剛才他們說話聲音太小,陳蘇蘇聽不清,隻好拿著手機貼在屏風上,試試能不能錄到。
看賀庭一副油鹽不進的姿態,方紀淩反倒說的越發起勁。
“我太太來帝都也就一年多,平日除了工作,極少出門,是個顧家賢惠的女人,踏實又本分。”說著,方紀淩眼珠咕嚕轉了一圈,確定店裏沒人,眯著眸子道:“賀總絕對是我太太的第一個男人,賀總若是對她滿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把她送給賀總,隻要賀總……”
映在屏風上的背影明顯顫抖,賀庭眉心不自覺皺在一處,看向方紀淩的眼神盡是厭惡。
陳蘇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方紀淩要把她送給賀庭?!
她是什麼物品嗎?
還是當她是寵物,想送就送!
不能忍!
“別動!”覺察到陳蘇蘇站起來,賀庭突然聲調提高。
方紀淩以為賀庭是在叫他別動,想到田酥之前跟他說過,賀庭這人向來不苟言笑,家教嚴苛,他立馬端正坐姿。
“衝動是魔鬼,凡事先想想後果,估量一下自己做了這事兒有什麼用,若是沒意義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去做。”賀庭盯著方紀淩,話卻是說給陳蘇蘇聽的。
屏風後的陳蘇蘇忍了忍,用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
不能衝動,陳蘇蘇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這才忍住沒衝過去抽方紀淩。
突然來這麼一段嚴肅的話,方紀淩摸不著頭腦,不明白賀庭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隻能賠笑:“是是是,衝動是魔鬼,賀總說的對。但我剛剛說的話,可不是一時興起。”
見陳蘇蘇確實冷靜了下來,賀庭閑適了幾分,輕蔑笑問:“說了這麼多,方先生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