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唐向暖依舊固執的想要留在這裏守夜,大家輪番上前勸也沒有讓她改變主意。
陸霆琛倒是沒說什麼,這是叮囑她一定要好好休息按時吃飯,其他的事情他會幫她處理好。
唐向暖點點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和子怡的。”
又聊了一會兒天,大家才各自散去,等到夜深人靜,沈家兄妹也沒有過來。
沈子怡的眼神從明亮慢慢變得暗淡,她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他們都很忙吧。”
唐向暖聽到這句話,心裏更加不滿,沈家人的心難道都是冷的嗎?有什麼比自己妹妹的命更加重要嗎?
沈子怡轉到這邊的醫院,他們就像客人似的,出麵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對他們來說工作比親情更加重要嗎?
沈子怡在這一天的時間裏,眼神明明滅滅,那麼期待,最後也變成了失望。
唐向暖在旁邊看著,心都疼了。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給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出病房,關上了門。
房間裏的燈光一直調的很暗,唐向暖站在走廊裏,燈光明晃晃的照著,她一時覺得有些眩暈。
“哪裏不舒服嗎?喝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沒想到林映雪居然一直守在病房門口,她單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另一隻手端著一杯咖啡,遞給了唐向暖。
唐向暖也沒有矯情,伸手接了過來,咖啡還是溫熱的,顯然剛買不久。
“本來我是習慣喝冰咖啡的,但是老三臨走的時候對我千叮萬囑,不許你碰冰的東西。”
唐向暖一聽,臉上立刻揚起了一抹笑,那種暖意從手掌心裏一直暖到了心底。
林映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老三對你是真的上心,看的我都要羨慕死了。”
“大哥對你也不賴呀!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說完,她又半開玩笑的調侃道:“在人家大明星薇薇小姐的眼中,陸院長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呢!”
林映雪“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嫌棄他的。”
兩人正說著話,陸銘就從不遠處的方向走了過來,“你又在嫌棄什麼?”
一瞬間,走廊裏的空氣也變得有些尷尬。
唐向暖和林映雪麵麵相覷,看了好一會兒,才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陸銘一臉不明所以,隻能跟著她們一起笑,“這大半夜的,在說什麼笑話?”
林映雪也沒給他解釋,隻是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好了沒什麼,你一個男人這麼八卦幹嘛?走,咱們該去查房了。”
她伸手不停地推著他往前走,陸銘還在不依不饒的聲討她。
“我剛才就是查完房過來的,你不是說要給我買咖啡的嗎?我的咖啡呢?”
“都這麼晚了,喝什麼咖啡?趕緊洗洗睡吧!”林吟雪使勁推了他一把。
唐向暖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咖啡,又忍不住揚起了嘴角,她抬了抬手,舉起了咖啡,嘀嘀咕咕的說著:“真是不好意思,你的咖啡要被我喝了。”
杜氏那邊現在的狀況,用水深火熱來形容都不為過。
杜國華是徹底栽了,也引起了杜氏高層還有股東的眾怒,那群人眼裏隻有利益,同甘自然是歡喜的,若是要他們共苦,一個比一個能鬧騰。
杜家門口、杜氏企業大樓,幾乎天天都要鬧一場,吵得人仰馬翻,搞得所有人都不得消停。
看著別墅大門被憤怒的股東砸壞的地方,杜國華垂著頭,一臉頹廢的坐在沙發上,臉色非常難看。
空蕩蕩的大別墅裏,女兒不在,妻子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因為缺少資金周轉,家裏的傭人全都辭退了。
他一臉疲憊的抹了抹臉,準備去廚房給自己弄些吃的。
平時看見那些傭人,常常輕車熟路的做飯,貌似很簡單,可等他自己真的開始做了,才發現並沒有那麼容易。
一刀切過,力道沒有掌控好,小小的土豆咕溜溜的從桌上一直滾到了櫃子的地縫裏。
杜國華低頭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削了皮的土豆,心裏又酸又澀。
人一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他有些氣惱的將刀子甩在桌上,決定做點最簡單的。
點了火,燒了熱水,準備下些麵條吃。他在廚房裏,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這才發現,油鹽醬醋放在什麼地方?他居然一無所知。
到最後水燒開了,他連一根麵條都沒找著。蹲在廚房的角落,他愁雲慘淡的歎了一口氣,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
與此同時,杜菁菁和吳楚風住的那間小別墅這會兒也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男人憤怒的咆哮。
屋裏的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外麵明媚的陽光一絲一毫也透不進來。
杜菁菁披頭散發,一臉狼狽的倒在角落裏,氣息越來越弱。
就在不遠處,吳楚風還在發火,把家裏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不過短短兩個月,他就被那些毒品折磨得著徹底失去了人性。
現在他們手上半分錢都沒有了,能賣的都賣了,家徒四壁所剩無幾。
吳楚風手裏握著的那點杜氏股份,也不知道賤價賣給了誰。
他手裏再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去換錢。又或者說,即使他拿到錢了,那些人也不會再給他貨的。
他像是發了瘋一樣,逼著杜菁菁將房產證拿出來,他隻剩下這一棟房子,他要賣了換錢,換取自己一時的快樂。
毒癮發作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就像有千萬隻蟲子在不停的咬他,咬他的皮膚,咬他的骨頭,哪裏都不舒服。
剛開始他還抱著菁菁溫聲軟語的求著,杜菁菁狠狠瞪著他,說什麼也不肯交出來。
吳楚風最後被逼得沒辦法,掐著杜菁菁開始廝打。
在他眼裏,眼前這個女人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阻止他快樂的惡魔,是殺死他的凶手,是他最恨的敵人。
杜菁菁冷眼看著他發瘋,這個男人已經沒救了,活著也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她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在房間裏翻滾著拿到了手機,然後撥出了一個號碼。
第一通電話她是打給朱美琴的,可是響了一次又一次,也沒有人接聽,聽著裏麵機械的女聲,她的心中一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