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我跟你說的不清楚嗎？我必須去救她。”所有的可能都在周恒築的腦中，可這一趟非去不可。
費卡倫覺得自己是對牛彈琴，說的口都幹了，他還無動於衷。
時間緊迫，演了一出離開法國的戲碼，就是為了等老鷹的電話，如今有了效果卻不讓去。
“費卡倫，你聽不懂嗎？老鷹讓一個人去，連個駕駛員都不行，一旦我帶人去，就再也見到葉子了，那還真不如一走了之，不用去救。”脫掉白色的T恤，換上黑色的，方便行動。
攔不住了，費卡倫拿起打針器對著男人的手臂按進去：“這個監測儀不會受信號幹擾，你一定小心，拖延時間，等到我派人過去。”
周恒築緊皺的眉宇終於散開了，笑道：“是老了嗎？變得婆婆媽媽，當年我們出生入死的訓練都不曾遲疑。”
“是啊，越老越怕，我還想老了跟你秉燭夜談。”費卡倫不會忘記，自己的漢語口語是他言傳身教的。
接過費卡倫遞過來的黑色行動箱晃了晃：“這東西真有熟悉感，你竟然沒扔。”
從小接受訓練的他們都擁有自己執行任務的箱子，當年離開去中國發展，就將箱子交給了費卡倫，沒想到今日的情形用上了。
“登機吧，你的人來了，我會帶著他們一起行動。”費卡倫對於他調人來的事還是耿耿於懷，難道他不信任，可是想到他大族長的身份，就釋然了。
周恒築點頭：“等羅森來了，告訴他，我沒有怪他的意思。”
這叫什麼話，又不是生離死別：“要說你自己說，是個男人，就安全的帶著你女人回來。”
螺旋槳盤旋而起，周恒築熟練地操作，迫不及待等著電話響起。
除了等待老鷹的電話指示，沒有任何的辦法，植入項鏈的芯片麵對茫茫大海還是出現了短板，當年研發時沒有規避。
鈴聲響起，周恒築等了三聲才不慌不忙地按下接聽鈕：“這麼久，把定位發給我吧，再轉兩圈我就回去了。”
老鷹笑道：“不，你不會，小美人還在我手裏，你忍心看她痛苦嗎？”
“定位給我。”
好似聽到了笑話：“大族長，你當我是孩子嗎？現在給你發了定位，用不了半個小時我這不就被你包圍了嘛。”
“你還真是高看我了，這是法國，不是我的大本營。”
老鷹倒是頗為讚同：“沒錯，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一會兒用無線耳麥，會有人為你指路的。”
電話掛了，老鷹笑著看向嘴被堵上的女人，本想溫柔對待，她卻罵自己，真是不識好歹。
聽到周恒築快來的消息，營葉內心無比糾結，聽到他來救自己是感動，可又極其的不放心，他們這麼多人，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想到自己的仇恨馬上就可以釋放，老鷹雀躍的飲酒，打開屋內的碟放激情四射的舞曲。
這樣的時刻真想找個人慶祝一下，好想給卡翠娜打個電話，她為了保全自己受傷，還敢說不愛嗎？推開酒杯，拿起酒瓶開飲。
看出他心情不好，營葉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力，用腿敲打凳子腿，老鷹終於忍不住，起身解開了她的嘴。
“你要是再敢罵我，我就讓你再也無法開口。”
營葉安靜地看他喝酒，覺得很奇怪，他一會兒興奮，一會兒痛苦，試探性地詢問：“心情不好說出來聽聽，悶在心裏會生病的。”
這幾年在德國教老外中文，輔修了心理學，從他的神情、舉止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憤怒、遺憾，而且壓抑了很久，包括現在，喝酒已經不能起到舒緩的作用。
“你一個出來賣的女人會懂感情嗎？你或許會生孩子，但你永遠不會懂真愛一個人是怎樣的。”老鷹輕蔑地不屑與她交談。
看來自己的假裝還是有效果的，真的當自己是無情無義的壞女人：“你被拋棄了，對嗎？”
“切，我是誰，整個海域都是我的地盤，想上我床的女人多了去了，隻要想走這條水運，我要她們就會乖乖爬上來。”不是老鷹狂妄，為了這條生財之道，多少富商巨賈將美女往這送。
日子久了，就盛傳老鷹是個貪戀美色之人，有時一張床上好多美女，真當自己是老鷹，精力充沛。
“你再厲害，還不是求而不得，不然幹嘛喝這解愁的酒。”營葉確信他是為情所困。
老鷹咕嚕咕嚕又喝了半瓶，拿著酒瓶起身，憤怒地道：“你給我閉嘴，是我不要了，沒有我得不到的。”
後半句，很淺地道：“隻是我不願意她為難，我要她成為這世界上最灑脫的女人，她說她願意做一直海鷗，永遠盤旋在我的海域陪伴我，不離不棄。”
“看來你真的很愛她，都違背了承諾，你還找理由為她開脫。”營葉心底希望她趕緊醉的不省人事。
老鷹如同撥浪鼓一樣點頭：“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比我更愛她，你知道嗎？今天好開心，每天坐在船頭張望，就是盼望著可以見到她，一眼就好。”
“那你今天見到她了？沒有說服她？”營葉突然變得很好奇，這個男人看著五大三粗，沒成想感情這麼細膩。
老鷹歎氣：“說服？在我們沒有分開時，她經常說愛自由，愛廣闊的天地，我說沒問題，願意放下所有的一切跟她去享受自由，反正我這輩子無需為賺錢而煩惱，可以給她精神、物質上的滿足。”
“她就說，如果想一個人飛呢？不愛了，是不是可以放她自由。”老鷹苦笑灌酒：她說愛一個人就是愛她所愛，我腦袋一熱真的答應了，我說好，其實我想的是，不管你去哪，我跟著就是了。
營葉跟著他一起歎氣，迫切地想知道：“然後呢？她到底為什麼離開你？”
為什麼？因為自己是孤兒嗎？沒有靠山，老鷹丟掉喝完的酒：“你不知道為什麼嗎？你應該感同身受的，為什麼生了北緯家族的孩子，卻還是進不了北緯家族的大門，還不懂嗎？”
“原來你愛上了富家千金啊，可她說的是不愛你了才離開，不是因為你不好，況且你也家財萬貫，有何配不上？”營葉真是不理解，不接受自己這種小白人還可以理解。
無權無勢對於周恒築的家族來講，真的是相差甚遠，但最關鍵的還是兩個人之間感情的問題。
“你這種沒腦子的女人怪不得進不了北緯家族的大門，門第觀念不是你的金錢所能替代的，對於他們來講，家族的榮光才是最重要的，她離開時告訴我不愛了，我用盡了一切手段，都無法留下她。”
老鷹回想自己為卡翠娜做的挽回都想笑，去他們家族找她的父親提親，帶著滿滿的誠意，卻比轟了出來，從小到大敢打敢拚有了今日的社會地位，怎麼說也受人尊敬，可在他父親眼裏自己就是個海盜。
“這麼說，她是迫於家族的壓力才離開你，真的很可惜，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那她嫁給誰了？”營葉越發的好奇。
老鷹從桌子上拿過一本雜誌：“看，她漂亮吧，我每天都是在雜誌上看到她的，跟她的男人出席各種活動，這些我真的給她帶來不了，那些派對請來的都是名流，可我能請來的都是海盜。”
“沒錯，我老鷹就是個海盜，我就是這麼起家的，那又怎樣，他們見了我不是還點頭哈腰，為了她我可以放棄，可她不給我機會，用我對她的愛折磨著我，一旦接近她，就說我不想她過得安穩。”
營葉捂住了自己的嘴，實在是太過震驚了，雜誌上的人就是美麗的卡翠娜，他深愛的女人竟然是她，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所謂的見到她，就是這場交易？可是如果認識，為什麼自己還會被抓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發現女人的表情不對，老鷹的臉立刻冷了下來，搶過雜誌，用手拍打自己的臉：“喝酒誤事，你個賤人，竟然套我的話。”
一個巴掌過來，營葉就覺得耳朵嗡的一聲，半邊臉酥麻：“我不會說出去的，相信我。”
老鷹拉著女人起身，生拉硬拽的將她拖到甲板之上，抬起半個身，讓上半身淩空：“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我答應過卡翠娜，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你不走運，我現在就給海下的夥伴們喂食。”
海水的味道撲鼻而來，營葉真的怕了，漆黑的海麵，陰森極了：“不，你說過不動我的，而且大族長還沒來，要是我不見了，你也逃不了。”
“我是那麼答應過，卡翠娜讓我不許傷害你，可是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我不能留你，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能讓我顧慮，至於你說的大族長來了見不到你，會不會讓我消失，他恐怕沒這個機會。”老鷹狂傲的大笑，這裏再殺不死他，自己報仇的機會就真的渺茫了。
“反正我也要死，告訴我，為什麼要見大族長，你要對他做什麼？”營葉覺得距離死亡真的太近了，如果自己死了，周恒築是不是可以安全的脫身了，那就認命吧，那個答案下輩子再來取。
老鷹哈哈大笑：“你真的該謝謝我，今日我就讓他跟你同日死，共同埋葬在大海裏。”
聽到這個答案，營葉的心一沉，認命地閉上眼睛，祈禱周恒築可以平安無事。
螺旋槳的聲音傳來，老鷹抬頭，對講機裏傳來信號：目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