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出來,周恒築瞥了一眼鍾表,真是折騰了一晚上,也沒有心思睡覺了,索性走到酒架,拿出珍藏的葡萄酒,就當為了今日的重逢慶祝了。
想起浴室裏她楚楚可憐的讓自己還她的兒子,就莫名的煩躁,她方才的神情就如同三年前來找自己幫忙的樣子,無助得如同一隻快餓死的小狗,是不是她認為隻要她求自己,說兩句好聽的,就一定會像原來一樣,都滿足她呢?
當年讓她生下孩子,就一定打定了主意,哪怕那條路有千人會阻擋,自己也會為了她和孩子營造溫暖的家庭,可是她自己放棄了,她留下那封信的每一個字都讓自己可以倒背如流,午夜夢回會反複閱讀,而今信紙都已經飛邊。
每當讀完,周恒築都告訴自己,這樣的笑話絕不可以鬧第二次,留著信就是為了讓自己時刻銘記,所以這一次,她休想再用她的眼淚和懇求就讓自己方寸大亂,這樣的好事再也沒有了。
一直以來,都覺得奇怪,按理說會讓自己時常想起的人該是林宛,畢竟生活在一起的年頭多,而且走進了婚姻,可當母親告訴自己她過世的消息,並沒有太大的心情起伏,反倒是葉子,她剛離開時還會有人時不時提起她的名字,叫自己周少、Boss這樣的稱呼都會覺得血液沸騰。
每當不經意的回憶,都是跟她吵嘴的畫麵,要麼就是美食的誘人,自己還真是犯賤,跟她唯一的一次歡愛就有了兒子,還真是天意。
要是沒有博森的存在,周恒築自問,再次遇到她,會是什麼樣的呢,也會將她帶回來,這點自己確定,因為沒有人可以將自己玩弄在鼓掌之中,自己不是沒去找過線索,可得到的答案就是她打掉孩子,並且遠走。
當年是自己在眾人麵前告訴大家絕口不提,自然就不會壞了規矩去抓她回來,而今她送上門,那就不一樣了,休想在逃出。
甭說三分鍾,這都五個三分鍾了,她就是故意的,周恒築放下酒杯,一把推開浴室的門,可映入眼簾的卻是美人沐浴沉睡的景象。
她的心可真夠大的,竟然這樣就睡著了,均勻的呼吸,暈紅的小臉,男人抬手拿下浴巾,她分明就是在勾引自己,她不知道跟一個男人獨處一室是多麼危險嗎?
對於她的危險意識薄弱,周恒築很惱火,一個用力,單手將她拉出水麵,可這樣她都沒有醒過來,她的頭部正好在自己的鎖骨處,癱軟在自己身上,炙熱的熱度燙傷了男人的肌膚,看來她不是睡著了,而是燒暈了。
“笨女人,不舒服不會喊啊?”周恒築沒好氣地暴躁開口,可昏過去的女人哪裏會回答他。
閉上眼睛,男人將浴巾圍在她的身上,將如同蠶蛹的女人打橫抱起進入自己的臥室,拿起內線電話,叫私人醫生盡快過來。
走進洗手間,將毛巾浸濕,她的包還在地上,順手拿起,快步走回床沿,為她敷在額頭上,不禁心想,真是欠她的,這種時候還要為她服務。
拿起地上的包,裏麵的手機有五個未接來電,看名字就知道都是男人,還是兩個不同的男人,她的父母都過世了,這段日子她在瑞士是怎麼過的,該死的姚冰冰,給自己的資料一點都不全,還氣自己,說什麼關心的話你自己問不就可以了,知道羅森找到人,立刻就跑去休假了。
壞心一起,周恒築將電話給這個叫多姆尼克的男人回撥過去。
“Crystal,你終於接電話了,回家了嗎?我去了店裏,Alice說你帶溫特匆忙開始走了。”男人接到電話特別興奮,手機一直是響鈴的狀態。
周恒築輕哼:“抱歉,Crystal在浴室,方才在辦事,所以沒有時間接你的電話,你有事嗎?我可以給你轉達。”
辦事?多姆尼克的心一沉,都是過來人,怎麼會不知道所指什麼:“沒事了。”
電話被切斷,周恒築忍不住笑出聲,她的這些豔遇也該清理一下了,本少爺很不爽,我的所有品不許別人虎視眈眈。
住在對麵別墅的左聖傑接到大族長電話,立刻穿衣服飛奔下七樓,空中飛人的大族長來這座城市的次數有限,若再此期間有個身體不適,作為手下的當然要盡心盡力,所有北緯47°家族的人都會銘記,不養閑人的訓誡。
“大族長,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一進屋,左聖傑就在祈禱,大族長的心情可不要太差,不然一會兒治療起來可隨時會被他的脾氣嚇到。
隻聞其聲,還未見其人,周恒築趕忙回頭將床上女人的浴袍整理了一下,帶了拉緊。
一進來,左聖傑就被大族長頭上的紗布給嚇到了,放下藥箱就要去扒開傷口瞧一瞧。
“別摘,我沒事,你看她,發高燒,都燒暈過去了。”
左聖傑瞥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生麵孔不認識,爬上大族長床的女人都姿色沒得說:“發燒而已,死不了,我還是幫您再消毒一下。”
大族長才是重點,他可關係著家族的命運,其他人等都稍後再說,不急不急。
“聽不懂我的話嗎?快點幫她看。”周恒築知道左聖傑是關心自己,每個私人醫生一聽說自己哪裏受了傷,都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左聖傑聽到如此堅決的命令,隻好作罷,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竟然讓大族長這麼上心。
摸了摸額頭,果然燒得不輕,拿出聽診器,剛想拉開女人的衣服,左聖傑就停住了手:“大族長,您也懂,來聽一下,我好開吊瓶。”
“你小子有長進啊。”周恒築表揚他,兩個男人會心一笑。
這個世界上男人都是有占有欲的,尤其對於自己的女人,在男人心中是心照不宣的話題,就更別說如同周恒築這種本性本就帶有烈性的男人。
左聖傑拍打女人的手背,針紮進血管,女人皺眉地醒來。
看到女人睜眼,左聖傑不由多看了兩眼,這個女人頂多算是清秀吧,可能是因為生病的關係,就更顯羸弱,倒是挺楚楚可人的。
“大族長,明日再掛一針就沒問題了,那我先離開了。”
周恒築點頭,視線一直沒有離開葉子身上,她雖然睜開了眼睛,但茫然的模樣應該是還沒搞清楚狀況。
剛要拎著箱子離開,左聖傑又倒退回來,火氣大的開口:“大族長,你的臉是怎麼了?誰敢動手打你的臉,我非一槍斃了他,不想活了吧。”
營葉已經清醒了,聽到這話,不由心虛,立刻閉上了眼睛。
可她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男人的眼睛:“沒事,不用你動手,都知道我是有仇必報的,回去休息吧,有變化我再給你打電話。”
送走了左聖傑,周恒築回到床邊,看她目光遊散,不曉得在想什麼。
“你打吧,打完我就不欠你了,我帶兒子離開。”營葉抬一側的臉頰,他不是有仇必報嘛。
周恒築單手撫摸她光滑的肌膚,她的皮膚還是這麼好:“那是對男人,對女人我更喜歡用特別的方法,別急,我不會放過你的,等你身體好了再還也不遲。”
“你到底想怎樣?”
無辜地攤手,周恒築笑道:“我沒想怎樣啊,是你想怎樣吧,騙我打掉了孩子,現在博森都三歲了,難道你的錢花完了,所以想借著兒子再來管我要一筆?”
“抱歉,我還沒有先見之明,我一分錢都不會要。”
周恒築放下酒杯,俯視她:“看來我真的是低估你了,不要不要錢的,就怕什麼都不要的,後者的野心可是不小。”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營葉真是快被他氣死了,聽不懂人話嗎?
男人想了想,用中文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不說這個,博森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他淪落在外,孩子我要定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拿著我的錢揮霍到哪裏去了,就讓他上那麼普通的早教班,天天跑去混日子學那麼點東西,純屬浪費時間。”
“還有,讓我的兒子就住在咖啡店裏,這太不像話了吧,他需要自己獨立的空間成長。”
營葉覺得莫名其妙,哪有他說的那麼差:“周先生,我跟你這類的富豪比不了,我們就是普通的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而且博森活得很開心,不勞你操心。”
“還有,你想要孩子,做夢,我絕對不會讓你搶走的。”
看來是談不妥了:“那就看看是咱倆誰在做夢,葉子,其實,我更傾向於跟你私了,不然打官司可是很浪費時間的,你考慮一下,現在你可以說出條件,我都會考慮。”
“博森不是商品,沒有人可以從我身邊帶走他,你休想,那就打官司吧,別忘了我是孩子的母親,法院會更傾向於我,你已經缺席了三年,孩子根本不需要你。”
周恒築勃然大怒:“營葉,別忘了,是誰讓我缺席了三年,是你剝奪了我的權利,這一次你沒有勝算的,勸你好好養病。”
門被摔上,營葉的僅剩的力氣也在一瞬間被抽走,方才跟他說話都是撐著讓自己不顯弱勢,眼角的淚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