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博延趕到第一醫院的時候,唐卓還在裏麵搶救,何東陽在外麵等著。
“東陽,謝謝你送唐卓來醫院。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今天應該做透析了,我這一眼沒看住,他又跑了,是要氣死我!”唐博延剛剛殺了人,現在卻像沒事人一樣,絲毫不露異樣。
何東陽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唐博延,沒說話。
唐博延皺了皺眉:“東陽,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放心,我不會怪你,唐卓身體一直不好,隨時可能會發病,不是你的錯。”
何東陽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從小到大,在他印象裏,唐伯父都是個和藹可親的長輩,對他和姐姐照顧很多,他們兩家相處的也很融洽,從來沒有紅過臉,唐伯父真的會害死他媽媽嗎?
正在這時,醫生打開搶救室的門出來,說:“唐副院長,唐主任沒什麼大礙,趕緊去做透析吧。”
“好。”唐博延進去,對著唐卓就沉下臉來,“該做的治療你不做,是不是不把你的命當一回事?要不是東陽送你來醫院,你就危險了,還不好好謝謝他!”
唐卓根本不敢看何東陽,啞著嗓子說:“東陽,我……謝謝。”
何東陽看著他虛弱的模樣,心裏生出不忍,淡淡說:“沒什麼。唐卓哥,你先去做治療吧,等你好些再說。”
說完他就離開了。
唐博延看出不對,警惕地問:“唐卓,發生什麼事了?你跟何東陽說了什麼?”
唐卓苦笑:“我以為東陽什麼都知道了,沒想到……”
“你跟他說了!你是不是瘋了!”唐博延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扇他一巴掌!
唐卓心煩意成,語氣也很惡劣:“詩晴早晚會告訴他,和我告訴他有什麼區別?爸,你別再固執了,去自首吧,你害死了人,良心不會不安嗎?”
他也不希望父親這麼大年紀了去坐牢,還奢望過何詩晴能原諒父親,可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父親去自首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混賬!我是你老子,你這是要逼死我!”唐博延抓住唐卓的衣領,唾沫星子都噴到他臉上了,“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好好栽培你,讓我們唐家風光起來,你就這麼報答我的一片苦心!”
“唐家的風光也不能用別人的命來鋪墊!爸,你是醫生,不是劊子手,你就沒有一點愧疚嗎?”唐卓哆嗦著流淚。
犯錯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一直錯下去,不知悔改。
“愧疚?”唐博延鄙夷冷笑,“愧疚能當飯吃,還是當錢花?再說,我隻是拿一些對死人來說沒用的東西拯救病人,我沒做錯,我為什麼要愧疚!”
除了沈雅芳,他後來與主顧們做的交易中買賣的器官,都是從死亡或者腦死亡的人身上摘取的,又沒害死人,有什麼好愧疚的?
唐卓痛苦地叫:“爸!”
“行了!”唐博延一揮手,“你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你先去做透析,好好冷靜一下。”
說完轉身出去了。
唐卓閉了閉眼睛,隻覺得渾身無力。
唐博延快步出來,就看到幾名醫生護士推著一輛推車迅速過來,大叫著“讓一讓”,他往旁邊讓了讓,忽然看到陸北麟和何詩晴跟在後麵。
唐博延暗吃一驚,看向推車上那個手腳和臉都一片焦黑的人,臉色一下變的慘白。
這是白然?
她居然沒燒死!
陸北麟看看唐博延難看的臉色,眼若寒芒:“唐副院長這麼緊張,是知道傷者是誰了?”
唐博延很快鎮定下來,歎了一聲:“不管傷者是誰,燒成這個樣子,我都很痛心,希望傷者能轉危為安,我先去忙了,失陪。”
看著他的背影,何詩晴眼神冷厲:“必須盡快揭開他的真麵目,要不然還會有更多人遭他毒手!”
當時她接到白然的電話,就知道不對,報警後和陸北麟一起趕過去。
車子已經燒的麵目全非,白然也嚴重燒傷,氣息奄奄,能不能搶救過來還不好說。
陸北麟點頭:“我知道,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