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麟表情凝重:“盛教授說再考慮考慮,應該還有機會。”
這話也就是安慰葉元德,盛華辰的態度其實已經非常明確了。
即使那些狂妄的話不是何詩晴說的,他對陸氏的工作環境也很不滿意,難以挽回。
葉元德歎了一聲:“北麟,是我沒管教好欣欣,她闖了這麼大的禍,是我對不起陸氏,愧對尹默表叔啊!”
何詩晴安慰說:“葉副董,事情沒有這麼嚴重,我們跟盛教授合作不成,還有其他的選擇,不會對陸氏造成難以挽回的影響的。”
葉元德愧疚地看著她:“小何啊,你就別安慰我了。問題的關鍵不在於跟盛教授達不成合作,是欣欣品行有問題,她會給陸氏帶來無法想像的損失!她但凡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
何詩晴謙虛兩句,心中對他敬佩不已。
葉欣欣所作所為固然可恨,跟葉元德一點關係都沒有,像他這樣不護短不偏袒的家長,也真是少見。
陸北麟忽然開口:“葉叔叔,你和尹默爺爺……”
何詩晴看了他一眼。
其實她有著和葉欣欣一樣的疑惑,當年陸氏陷於危機時,葉元德大可趁機奪權,至少成為陸氏最大的股東不是問題。
結果他全力幫著陸氏收購股份,做了個副董事長,看來尹默對他來說,很是重要。
葉元德微微苦笑:“北麟,當年尹默表叔的確囑咐我要全力幫助陸氏,不過那也是我自己願意做的,我從來沒想過掌控陸氏,欣欣不懂事,你不要把欣欣的話放在心上。”
陸北麟點頭:“我沒有懷疑葉叔叔的意思,葉叔叔,尹默爺爺和我爺爺奶奶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們嗎?”葉元德想起一件事,“你奶奶身體怎麼樣了?”
“好些了,以後會慢慢好起來。”陸北麟眼裏閃過一道冷光。
江蕙心被用藥喂成精神病的事,隻有陸家人知道,葉元德也不明內情。
“希望她早點好起來,江阿姨出身書香門第,是真正的大家閨秀,不管做生意還是做人,都是令人敬佩的前輩,從她身上,我學到很多東西,隻可惜……”葉元德搖頭歎息。
陸北麟和何詩晴都麵色肅穆。
“江阿姨出身大戶,跟我表叔原本沒什麼交集。當時戰亂紛飛,人人遭殃,江阿姨家的富庶更是給江家招來滅門之禍,一夜之間,江家隻剩了江阿姨一個人,她在逃亡的時候,遇上了我表叔,那時候他們還都不到十歲。我從小父母雙亡,幾經輾轉,跟尹默表叔重逢,跟著他長大,他視我如己出,手把手教我調香,教我做生意,是我的再生父母。”葉元德說起這些陳年往事,眼裏露出回憶和感傷交織的複雜情緒來。
陸北麟和何詩晴靜靜聽著。
那些事情離他們很遙遠,陸老爺子為了掩蓋實情,從不對他們提及,江蕙心又神智不清,也隻有葉元德能告訴他們一些線索了。
“江阿姨和我表叔一起長大,慢慢對彼此動了心,決定一起掙下一份家業。”葉元德看著陸北麟,“你知道陸氏是做化妝品起家的吧?”
陸北麟點頭:“我父親對我說起過。”
“我表叔手上有香料方子,江阿姨的家雖然被毀了,她卻帶出了江家的印鑒,江家在各地錢莊存的錢都由她調用,他們來到臨江,結識了陸老爺子和江老爺子,把陸家的煙草公司重新整頓,利用手上的香料方子和江阿姨的錢,開辦起了化妝品公司。我表叔手上的香料方子固然重要,如果沒有江阿姨提供的金錢,就沒有現在的陸氏集團,她才是陸氏的貴人!”葉元德頗為感慨。
何詩晴和陸北麟這才明白,為什麼最開始陸氏的董事長是他們的祖母了。
“後來他們研製調配出了很多別具一格的香水、口紅等化妝品,很快占領當時的市場,陸氏的名聲打出去了,想跟陸氏合作的公司越來越多,給陸氏帶來巨額的利潤,僅僅五年時間,陸氏就成為臨江市的龍頭企業,風頭無兩。誰想到……”葉元德話一轉,臉色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