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忍住了胃裏翻湧的胃酸,沒有吐出來,因為我知道,我現在要是吐了出來,隻怕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要吐個沒完沒了。
站在我前麵的金老鬼這時候也是眉頭緊皺,臉色十分難看。而這時候反而是朱老三顯得平靜了許多,看著眼前的場景沒說話,轉頭看了一眼我,眼睛裏帶著詢問。
我努力平靜了下來,這點場合並不算什麼,不用虛。隨後吸了一口帶著黴味兒和腐爛的臭味兒混合在一起的空氣,向前麵那鐵籠子慢慢走了過去。
前麵鐵籠子之中,五個人,準確點說,我現在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不是人,全都趴在籠子的邊緣,伸出兩隻灰色的手從空隙中扒拉,似乎想把我給拉過去撕了吃了。
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和美國電影裏麵的喪屍有得一拚,隻不過全身都是灰黑色,包括長得老長的手指甲都是灰黑色的,鼓著兩隻隻有眼白的眼睛不停的嘶吼,加上全身上下到處都有傷口,怎麼看怎麼惡心。
但現在並不是惡心的時候,這些人成了如今這模樣已經和電影裏的喪屍沒有了多大的區別,但我可以肯定這並不是電影情節變成現實了,這些人肯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我小心翼翼躲避著這些東西的手指,慢慢圍著籠子轉了一圈,金老鬼緊跟著我,朱老三隨後。
一圈看完之後,我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好在這東西並不是喪屍這種進口貨,應該是可以對付的。
“掌燈的,這些人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變成這樣的,你清楚嗎?”朱老三非常焦急的看著我,眼神中顯得急不可耐。
我點了點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中了屍毒,現在的他們,都是半人半屍的狀態,很嗜血很殘暴,如果貿然放出去的話,隻怕這一棟樓的人都受不了。”
聽了我的話朱老三顯得更加著急了,急忙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立刻將他們給救好,實在就不好的話……隻要能讓他們消停下來,什麼辦法都可以。
朱老三的話讓我心裏一凜,這家夥,絕對不隻是想要除去這幾個半人半屍的怪物,這些人的背後,隻怕還有更多的秘密,不然他不會連殺人滅口這樣的想法都能說出來。
但我也隻能裝作沒聽懂他的話:我知道三哥擔心這些怪物出去之後會傷害其他人,但是你放心,這些東西還難不住我們,隻是半人半屍而已,我們對付的了。
這樣,我說幾樣東西,你去派人立刻找來,今天我們就將這些人給收拾了。
隨後我說了糯米、公雞、黑狗血等等,反正港產僵屍片裏能用的東西我都差不多說了一遍,定了數量,讓朱老三派人去了。
金牢固一直沒說話,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聽我說完這些東西,趁著朱老三出去的時間衝我豎了個大拇指:這招不錯,保管他看不出來咱們是用什麼法子解決的!
不多久,我要的東西悉數都到了,放到麵前,得有個好幾十斤估計。
金老鬼頓了頓,說就在外麵都做一些我們需要的東西,先讓這些東西見見光,吸收一些陽氣,然後作用效果才能更好。
一番準備之後,金老鬼亂七八糟的將糯米等東西隨便和在了一起,美其名曰:降魔驅鬼聖靈水,保證藥到病除。
朱老三看著金老鬼那已經不成樣子的一碗水,有些擔心的問到:這個東西,真的能夠治好那些人嗎?
金老鬼深沉的點了點頭:這東西可是我們祖傳的秘方,專門驅鬼鎮邪,效果那是大大滴好。當然,這些東西都是輔助作用,真正厲害的,那還得是他。
說罷,金老鬼道袍披身,桃木劍往手裏一拿,倏地向天指去,把氣勢提煉了一番,便帶頭衝向了地下室裏。
走到地下室裏,金老鬼先是賣力的又蹦又跳,圍著鐵籠子轉了好幾圈兒,將那幾個半人半屍的東西繞的暈頭轉向,然後‘呔’一聲大喝,將手裏的水灑了出去。
伴隨著那些半人半屍的吼叫,金老鬼手裏桃木劍一樣,快速向裏麵的半人半屍點了過去,僅僅幾秒鍾,就將那些東西悉數都敲打了一遍。
但其實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大用,金老鬼就是圖個場麵,所以那些半人半屍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叫的越發的凶猛了,嚇得朱老三直問這到底行不行。
我看金老鬼演的有些過了,衝他打了個手勢,讓他趕緊的解決了,省的人家懷疑我們。
金老鬼知道輕重緩急,演的賣力一點就可以多拿點錢,他是很樂意的,但被人拆穿的話就不好看了。
於是在一聲大喝之中,金老鬼迅速出招,幾張符紙燃燒起來,落在五個半人半屍身上,頓時一股股黑氣鑽出來,被火光給烤的一幹二淨。
“嘿,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待黑氣散的差不多了,金老鬼又一聲吼,幾張符紙爆出一團火光,落了個華麗麗的收場。
金老鬼這一場表演可以說很有水準,咳咳,畢竟是陰行高手嘛,所以看得朱老三心服口服,嘴裏的稱呼也變成了大師。
那些半人半屍被出去了陰氣和屍毒,一個個都倒了下去,但看樣子身上的那些傷口隻怕也不是小事,所以還需要進一步治療。
而這些治療,那就是醫院的事情而不是我們的了,沒多久救護車就來了,將五個人給拖走了。
做完這些,朱老三對我和金老鬼的態度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先雖然也有些敬意,但絕對隻是相互利用的意思。
可現在不同,他是打骨子裏對我和金老鬼有些尊敬了,看來金老鬼前麵那一通賣力的表演還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這事兒呢,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們遇到的事情,那比這個大的多得是。就說上次在湖南,那可是一個上百年的喜神,喜神知道吧,就是僵屍,好些陰行的人都沒能搞定,最後還是我和張掌燈的出手給解決的。”
“本來說這些事情都應該是我們陰行的人應該做的,可是你知道,義務歸義務,我們也是要吃飯的,這個……”
金老鬼半笑著說到,朱老三一聽這語氣,已經明白什麼意思了,胸膛拍的啪啪響:老哥盡管放心,我朱老三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錢是少不了的,就剛才這事兒加上前麵何二姐的事情,五萬,這是定金,後麵的事情解決了,絕對少不了老哥你的!
金老鬼一笑,喲,這可是有些多了,咱們也不能要這麼多,這樣,四萬就夠了。幹我們這行的,是萬萬不能貪心的,不然那那是要遭天譴的,就四萬,一口價,你別還了,還了我可一毛都不拿!
金老鬼的話說到了絕處,朱老三一愣,說了兩句,金老鬼一擺手,臉色更加嚴肅了,說這是規矩,陰行的規矩,他不能壞,所以要是再強求,那他隻能都不要了。
朱老三沒法,隻能收了一萬起來,看向金老鬼的眼神,越發敬佩了。
這時候我把話題引開,問朱老三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會中了那麼深的屍毒,若是再晚一步,隻怕就要出大事了。
朱老三歎了口氣,說其實他還有些事情沒對我們說。
當初王大狗子害了何二姐,他氣不過,就帶著一群兄弟上門去找王大狗子準備拚命,結果拚命沒成,反倒被王大狗子下麵的一個人給害了。
他記得那人,大概五十多歲,黑的像坨炭,加上又瘦得像跟竹竿,看了讓人心裏十分不舒服。
當初王大狗子說那人是他從南洋那邊請過來的巫師,十分厲害,要給我們下詛咒,當時朱老三不信,誰知一動起手來,那黑的像坨炭的人竟然輕鬆撂倒了他一群兄弟。
要不是他朱老三有底子跑得快,隻怕那時候也躺下了。但即便是他帶著一群兄弟回來了,可結果卻更讓他焦心,因為回來沒多久,就有幾個兄弟說不舒服,後來就發瘋咬人。
朱老三也沒辦法了,最後隻能將發瘋的幾個人給關了起來,而這一關,就是這麼久。
現在想來,他覺得那時候他是真的太年輕太簡單了,他要是那時候就相信有這種人物,也不會讓自己的幾個兄弟承受了這麼多的苦。
說到這,我就疑惑了,南洋那邊雖然巫師多,但似乎最近都很少到這邊出沒,王大狗子怎麼會請來了這種人?
而且聽朱老三的形容,那巫師絕對是個不好對付的主,修為深的可怕,這種巫師一般都不是特別在乎錢這種東西,因為他們根本不缺。
那這麼想來的話,隻怕那巫師為的還不單純是錢,多半還有別的目的。
“糟了!我們出錯了!”
這時候金老鬼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顯得有些惶急,嚇得我一跳,趕緊問他什麼出錯了。
金老鬼眉頭一擰,那可不是裝了:閨女,你想想,一身黑衣,瘦骨嶙峋,這種打扮像什麼人?南洋那邊的巫師,能有這種本事的,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