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張家

我醒過來的時候,黃小忍站在我旁邊,正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金子也緊皺著眉頭,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陰沉,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黃小忍將我醒過來,急忙問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

我搖了搖腦袋,看著天花板知道自己是躺著的,但我記得我之前是坐在椅子上的,後來睡著了,再然後...

是的,我做了個夢,一個很奇怪,但卻又感覺很熟悉的夢。我沒有跨進門檻,當那冰冷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我醒了,再然後就是剛才看到的場景了。

我的沉默換來的是黃小忍更沉重的擔心,看著我的眼神已經急的不知所措。

愣了一會兒,我將腦子裏的東西都驅除了,這才坐了起來,看了看黃小忍和金子兩個大男人,心裏有些那啥。

畢竟這屋裏就我一個女孩子,另外兩個都是大男人,怎麼看都讓人有些想歪,我雖然知道這兩個人都不是壞人,可心裏還是有些抗拒。

“我沒事兒,你們先出去吧,我自己靜一會兒。”

我笑了笑,揮手驅趕這時候顯得有些礙眼的兩個大男人。黃小忍依舊有些擔心,但幾次得到我沒事的肯定回答之後,也隻好招呼金子,兩個人出去了。

房間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安靜的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

這樣的平靜讓我心裏有些落寞,為了驅趕心裏的過度平靜,我拿出手機和耳機,戴上隨即選了一首歌聽了起來,想要憑借歌聲來驅趕自己心裏的一些異樣的情緒。

“也許,千帆過了還在等,也許笑眼淚光盼到那個人,也許動了我的情,亂了你的心,驀然回首是誰的人生...”

周華健的聲音從耳機裏麵不斷的傳來,不斷的敲打著內心的平靜。終於,當我心裏的平靜被這歌聲打破的時候,我坐不住了,甚至不再想聽下去了。

這首花旦是我最喜歡的幾首歌之一,這時候有些符合心境,可此時我卻是越聽越亂,原本平靜的有些過分的心,慢慢充滿了各種暴躁。

我難以控製這種暴躁,我甚至想將手裏的東西直接給砸在地上,想把一切我能看到的東西全都摔碎,好叫這世界幹幹淨淨。

煩躁的將手機扔到椅子上,我起身走到了窗戶邊,透過窗戶,我能看到遠處的燈光,過度的亮麗中顯露著那些在深夜行走的空虛的軀殼和不安的靈魂。

不知道多久,我感覺自己的心裏再次平靜了下來。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反正該來的總會來,我張筱雨也不是沒見過大風大浪,沒什麼好怕的。

我起身又重新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沒多久,我聽到門很輕的打開了,我猜是黃小忍過來看看我的情況,為了不讓他又過度擔心啥的,我沒出聲,就這麼靜靜的躺著。

不一會兒,門關上了,黃小忍的聲音傳來:小蟑螂已經睡了,金子,咱倆商量一下事情吧。

聽到他們要商量什麼事情,我眉頭一皺,難道這兩個家夥背著我還有事情瞞著我?我心裏不斷的說服自己沒有這回事兒,再說人家的事情去偷聽也不好,但最終我還是沒忍住,起身偷偷摸摸走過去,把耳朵貼到了門上。

“你確定你們黃家高層的人就不會過來摻和這事兒嗎?臥龍遺策可不是小事兒,當年你們黃家和趙老鬼前輩以及高家之間的恩怨我也了解一些。雖說表麵上都化幹戈為玉帛了,但心裏都明白,其實暗地裏誰都不服誰。”

這是金子的聲音,冰冷而又低沉。

接著就是幾秒鍾的沉默,然後黃小忍的話才傳了過來:當初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黃家的確是對不住趙前輩,所以趙前輩後來發誓一輩子不和黃家人打交道。

可是那件事真正的主謀,卻不是我們黃家,你知道,憑借金前輩和趙前輩兩個人的本事,就算是我黃家的高手加起來,也最多能夠打個平手,所以這件事情也一直在困擾我,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初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黃小忍的話讓我心裏一緊,他們顯然是在說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這事情過去了很久了,但卻事關趙老鬼,黃家和高家之間的恩怨。

從最近的事情中我已經能夠知道些端倪,我師父趙老鬼和高家以及黃家之間肯定有些事情,可到底是什麼我卻不知道,現在看來這兩個家夥是知道不少。

黃小忍的話落下不久,金子接著說到:其實按照我叔的意思,當年的事情,並不隻是你們黃家,還有高家摻和了,嶗山也是其中之一。玄冥的煉屍術在當時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直到現在高家都對其懷恨在心。

不過說真的,這個玄冥名聲雖然不好,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他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壞。

黃小忍接過話茬:其實玄冥當初是站在趙前輩這一邊的,隻可惜,當初整個陰行的人都把矛頭指向了趙前輩,不然憑借他和金前輩的本事,加上玄冥的煉屍術,陰行絕對不會有人能將他們三人拿下。

說到底,趙前輩還是太過於信任高家了,而且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張家...唉,小蟑螂現在似乎對以前的事情有些記憶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還能做的就是,在趙柯回來之前,讓她完好無損,她是張家最後一個人,她若出事了,我相信趙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那家夥要真的發起瘋來,隻怕整個陰行都要付出代價。

談話聲戛然而止了,我聽得驚心動魄,我是張家最後一個人,趙柯發起瘋來整個陰行都會付出代價...我是張家最後一個人,難道這就是我之所以沒有八歲以前的記憶的原因?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瞬間重了不少,腳步也像是沉重了千斤一樣,每一步都要耗費我極大的力量,冷汗打濕了我額頭,也浸濕了我的脊背。

我坐到床沿上,剛才的話依舊在我腦子裏回蕩,我是張家最後一個人,那麼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如果我是張家最後一個人,那麼張家其他人...

一股寒流席卷我的身體,我似乎看到,內心深處那一張急速擴大,猙獰恐怖的凶惡麵孔,迅速侵蝕著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