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走路顫顫巍巍的，關節僵硬的不行，都不能彎腰，兩條腿直直的打著，走路一搖一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下去。
加上那陽台上的欄杆也不是多高，他這要是一頭栽下去了，隻怕這一輩子都有可能起不來了。
不過我倒是沒擔心他真的會從上麵掉下來，很明顯，這人怎麼看都不正常，他不像個人，更像是個從棺材裏麵出來的，剛剛死了不久的一具屍體。
東北一眼看過去，臉色就沉了下來，顯然他看出了些許端倪。不過因為我們畢竟是來偷看的，這時候還不能聲張，所以我也沒好問。
過了大概兩三分鍾，那老人站在陽台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但找了好一會兒沒找到。
恰巧這時候吳工煙癮犯了，沒忍住煙癮，掏出一根紅塔山叼在了嘴裏，接著找到打火機就給自己點燃了。
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就是那老頭對麵，小區大樹下麵的一張石桌子邊上，那老頭隻要一低頭，調整一下位置就正好能夠看到我們。
所以從始至終我們都沒說話，也沒什麼動靜，就像是幾個在這靠著睡著了的人一樣，帽子在臉上一遮，也看不出個什麼情況。
畢竟就在不遠處的一棵樹底下，就有好幾個人也這樣，用帽子蓋著臉在睡覺。
這裏的老人大多是獨居，兒子女兒都不在，所以整日裏也就出來吹吹牛，然後沒事兒靠著睡會覺了。
這時候吳工很不恰當的點了煙，立刻就讓東北惱了，伸手就給他把煙扯了下來，扔到地上一腳踩滅了。
誰知吳工這家夥腦袋少根筋，一件東北給他把煙扯了，瞪著個犯二的小眼神兒就大聲質問東北：幹啥呢你，扯我煙幹嘛？
這下好了，沒事的給他找來了事兒，東北伸手就給吳工嘴巴捂住了，但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我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那老頭兒低頭看向我們。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麵，但我卻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人情味兒！
接著就是一個模糊冰冷的微笑，衝我們投了過來。那老頭兒笑完了，就直接轉頭向屋裏麵走進去了，好像找了半天，我們就是他要找的人。
“鬼...鬼啊...那老頭兒不是人！”
東北把手從吳工嘴上拿開了，正準備開口教訓他一頓，卻不想這家夥臉色蒼白，眼神呆滯，怔怔的看著那老頭兒原來所在的地方一陣害怕。
我急忙把吳工拉過來，問他怎麼了，但這家夥卻隻是一個勁兒的說著‘鬼啊，那老頭不是人’，搞得我隻能啪啪在他臉上扇了兩耳光，讓他清醒了過來。
這時候他倒是明白自己犯了錯了，可是事情已經晚了。
東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自己說吧，剛才你看到了什麼，那老頭兒是什麼鬼。
吳工咽了口口水，盡力讓自己的胸膛能夠平穩一點，連抽了兩根紅塔山，這才敞了口氣兒，緩過了神來。
“那老東西他不是人！剛剛他衝我在笑，你們知道他笑得像什麼嗎？像紮的紙人那樣的笑，白慘慘的，太特麼嚇人了！”
“還有還有...他走進屋裏去的時候，我看到他...好像真的是一張紙，怎麼說...哎呀有些說不清楚，反正我就感覺他進去的時候不是個人，就是被人剪出來的一張硬紙板，晃著身子走進去的！”
吳工的話讓我心裏有些發堵，同時也提醒了我，我們今天麵對的東西隻怕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一些修為高深的道士，能夠將鬼魂附在一些東西裏麵讓其像人一樣活動，如果有人能夠將陰陽剪紙發揮到極致，是不是也可以有同樣的功效？
我轉頭看向東北，希望能夠從他那裏得到確切的答案。
東北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這個是完全可能的，不說別人，就是他自己也能夠做到這一點。而且通過陰陽剪紙的手段剪出來的東西，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比那些道士的東西還要厲害一些。
高深的人，完全能夠剪出一些東西出來，跟正常的人或者物都沒有什麼分別，不是站在陰行金字塔最頂端的人，都很難能夠看得出來。
而剛才他也仔細觀察了那個老人，雖然不能十分確定，但他也看出了些許端倪，那個老頭，很大的可能性真的不是人！
而要是那個老頭不是人的話，我們就處在了明處，很被動了。
“那下麵怎麼辦啊，不可能就這麼什麼也不做吧。”李金銀頗有些擔心的看著我和東北。
我現在是沒什麼轍了，畢竟這方麵的東西我隻是個小菜鳥，多多少少算是知道一點東西，東北才是真正的內行，要怎麼辦還得看他怎麼說。
東北四下裏看了看，越看眉頭皺的越近，最後把目光投向了我們不遠處，那幾個帶著帽子睡覺的老頭兒身上，定格了。
我瞧出事情不對，小聲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東北點了點頭，示意李金銀和吳工去那幾個老頭兒的身邊看看。李金銀拖著吳工去了，打手勢問東北下麵怎麼做。
東北做了個動作，示意他把那幾個老頭臉色的帽子拿下來。李金銀顯得有些為難，似乎覺得這樣對幾個老人動手似乎有些不大光彩。
不過因為東北的原因，最後還是伸手將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老人臉色的帽子輕輕拿了起來。
這一拿開，就是兩道尖叫聲從這安靜的無以複加的地方傳開了，同時兩人都是身體一個趔趄，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出去了。
我心裏也被那帽子下麵的東西嚇得魂不附體，不過好在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些東西了，倒沒至於像那兩個二貨一樣嚇得屁滾尿流。
那帽子下麵的，並不是我們想象中的老頭兒的臉，而是，一個帶著烏黑的骷髏頭！
李金銀和吳工被嚇傻了，東北起身自己走過去，接連將剩下的幾個帽子也取下來了，而無一例外，那帽子下麵的都不人，而是一棵棵骷髏。
這時候我才發現，這些東西都被衣服給包著的，一開始我以為都是老人，給瘦成這樣的，但現在才知道，他們之所以看著這麼瘦，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堆白骨！
東北沉著臉看著這些東西，忽的抬頭問我：如果將裏麵的一棟房子去除，但看這場景，你有沒有覺得有些眼熟？
我四下裏一看，再看看這地方，忽的心裏一抖，一股寒意從心裏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