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婆婆家裏離開,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原本想去白雲觀看看的,但一看這天色,還是算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趙柯說要走,可是道觀裏的事情要收拾完肯定還是需要幾天的時間的。別的不說,就那台電腦,他還能給扔了?打理道觀需要時間,那我過一天兩天應該還是能夠找到趙柯的。
但結果我想錯了,第二天趙柯告訴我他已經走了,可到底是去哪裏,卻沒有告訴我,他留給我的隻有一條短信,六個字:我走了,你保重。
當我看到短信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多,可就在我看到短信之後,立刻撥打回去,他的電話卻已經顯示無法接通。
無論是扣扣還是微信,無一例外,他就像是突然間消失了一樣,根本無法連接到他。
悵然若失,我感覺心裏似乎丟了些什麼東西,隨後去了白雲觀。
隔著遠遠地,我看到白雲觀上空的灰氣又濃鬱了幾分,走進道觀一看,沒有了雞叫聲,甚至連地上的花花草草,都已經徹底枯萎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我看著一夜之間突然間變成這副模樣的白雲觀,感覺一陣心驚肉跳。白雲觀以前的生機我是見過的,尤其是內觀,那不是吹牛,就是住小洋房的有錢人家,那也種不了那麼多的花花草草。
而且白雲觀的花花草草拿到市麵上都能值不少錢,所以趙柯一向也看的比較寶貴。昨天我還以為他的意思是到了秋天了,這些草木是因為季節的原因在枯萎,可現在一看才知道,隻怕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趙柯這一走,這白雲觀就像是失去了生機一樣,成了一片死地,怎麼想都不應該啊。可現在我根本找不到趙柯這家夥了,又何談問個明白了。
我在白雲觀裏呆了一陣子,感覺這地方陰冷的很,甚至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屍氣,縈繞在這地方,經久不散。
沒找到趙柯,反倒看到了白雲觀這副淒涼的樣子,我也沒什麼心情待下去,隻能折身回去了。一路上我接著給趙柯打電話發短信,可無一例外,都無法接通。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心裏毛躁了起來,一股莫名的怒氣在腦瓜子裏亂竄,控都控製不住。
“我說大餅,不就一個葷素不忌的小道士嘛,至於嗎你,你那高仁哥哥可比他好,有錢有地位,你這是傷心個啥呀?”
“誰傷心了?我這是氣得,走都不說一聲,拍拍屁股人沒了,怎麼個意思啊?拿我張筱雨當什麼人啊?”
孫妍盯著我看了幾眼,隨後哈哈大笑了起來:大餅啊,真沒看出來啊,你竟然對那小道士還有點心思?怎麼,是不是上次你說他暴露過幾次霸道總裁的氣質,你這就被折服了呀?
我瞪了孫妍一眼,哼哼幾聲表示反對,不過說真的,我心裏還真的搞不懂自己怎麼就對趙柯這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的行為這麼可恨。
但我這也沒辦法了,走了就走了,還能咋地,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
鬥了幾句嘴,高仁給我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有點事要和我見見麵。我這心情有些不大好,就說有什麼事兒明天說吧,今天不怎麼想出門。
高仁蹲了一會兒,說如果是關於趙柯的了,你還是不願意來嗎?
我直接到了高仁家門口,一口氣就上了樓梯,直奔大廳過去了。但我走了幾步,突然覺得這個時候按照高仁的習慣應該不在大廳,會在書房看書,於是就轉角又去書房了。
書房門沒從裏麵鎖上,所以我一推門就開了,而結果正好和我想的一樣,高仁正坐在書桌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手裏一張紙。
被我這麼突然間闖進來,高仁的臉色閃現過微微一抹驚惶和不爽,但一抬頭看到是我,就快速將手裏的那張紙給放到了抽屜裏麵,走了出來。
“看你,還是這麼慌慌張張的,就這麼著急趙柯的消息啊?”
高仁頗有些打趣的看著我,然後示意我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我也不客氣,坐下來就直接問他知不知道趙柯去什麼地方了,還有,那家夥給你說了什麼。
“去什麼地方,這個我也不知道,別那麼看著我,我是真不知道。那家夥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想說的你不想聽他也要說,不想說的你給他把牙敲碎了他也不會說。”
“至於他給我說了什麼,其實沒有別的,他給你留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你。”
高仁一邊說,一邊又走到書桌前麵去,將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拿了起來遞給我。
這信封看起來很有古典風味,暗黃色,上麵用毛筆寫了三個字:張筱雨。並沒有電視劇裏麵那樣,還要寫著張筱雨親啟,不過我也奇怪了,這家夥竟然還用這麼古樸的信封和毛筆寫字,還真看不出來。
高仁笑了笑,說這個你就不知道了,趙柯那家夥平日裏雖然看著有些不務正業,但也還是有些才藝的,比如這術法,就連高老爺子也讚賞有加。
我是懶得去管他的術法到底有多厲害了,我在意的是,他在這封信裏麵到底寫的啥,不能直接交給我,還要讓高仁轉交。
接過信我就以手撕快遞盒的殘暴手法,直接給撕開了,可當我打開裏麵那張宣紙,看到上麵那僅有的一行字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直接就拉了下來。
不直接交給我讓別人轉交,然後給我了就是這麼個東西?我信封都撕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高仁看我臉色不大好看,問我是怎麼了,難道是趙柯寫的東西小不正經啊?我啪一下站起來,直接把手裏的‘信’扔給了他:你自己看吧。
高仁結果信一看也有些傻眼了,不是因為別的,那信裏麵就一句話:收好這封信。
除此一句話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話,也就意味著這封信本質上就是一張白紙,一張寫了一句廢話的,白紙!
一股莫名的憤怒從我腳底直竄上腦門兒,我張筱雨就是你趙柯這麼捉弄的嗎?讓我收好,我偏要給你撕了,撕了!
好在高仁手疾眼快,並沒有讓我將那張紙給搶過去,好說歹說讓我安靜了下來,這才把那張白紙給了我。
我心裏雖然不高興,但當我再次結果白紙的時候,卻感覺上麵有一股微弱的波動,這波動不明顯,如果不是因為這時候我精力正好放在上麵,也不會感覺到。
我突然間明白,趙柯雖然平時嘻嘻哈哈的,但人還是挺靠譜的,應該不會這麼捉弄我,還是把這張紙收好吧,說不定裏麵還另有玄機,比如一張藏寶圖啥的,那就賺了。
高仁說除了這封信,趙柯並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連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既然沒有我也不想多問了,我還就不信他不回來。
匆匆告別了高仁,我下了樓梯就直奔外麵去了,卻不曾回頭看一眼,這時候高仁那陰沉的眼神。
我答應了於欣要送她會湖南老家的,現在她身子也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履行自己的承諾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卻還要去做點事,那就是找常老二買些東西。
好不容易能夠出去一趟,雖然是有任務在身的,但也不能去去就回,好歹也玩幾天不是。
談不上拖家帶口的,但是如今孫妍也被炒魷魚了,我就順帶的把她帶出去散散心吧,這樣一來安安自然也不會願意一個鬼留在家裏了,隻好也一起帶上了。
所以呢,事先準備好一些香火給安安也是好的。
孫妍聽我說過常老二的手藝,好奇得很,非要和我一起去,我想反正這家夥待在家裏也是玩,就帶出去讓她長長見識吧。
將附著安安的櫻桃小丸子玩偶裝起來,再帶上孫妍這貨,兩人一鬼就出發了。
常老二在這行裏名頭很大,但是這家夥偏生不喜歡熱鬧,所以從來都是住在村裏,想要找到他,非得費一番周折才行。
而且這家夥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凡是買香的,不到晚上不見,不到晚上不談。所以我才選擇到了下午再去,這樣趕到他那裏的時候差不多就正好天黑了。
當然,這規矩不是鬧著玩的,常老二也是個有本事有品德的人,自然不是為了什麼壞心思,其中的原因很大程度在於,他所做出來的香都是陰氣比較重的,這樣對鬼的滋補效果要大很多。
所以他的香要是見了光效果會打折扣,而且買來了也需要用特殊的手段保管,不然連保質期都要縮短。
坐了大巴車,隨後又轉了一路公交,最後找了兩輛摩托車,我們這才到了常老二所在的村裏麵,木耳村。
大家別笑這個名字,我可沒騙大家,真有這個村,你要是不信啊,大可以去問問度娘,保管我沒說錯。
木耳村四周都是山,公路隻到山腳下,而常老二這家夥偏偏住在山腰上,所以下了車要找到常老二,還得一步一步走上山腰。
因為以前我就來過兩次,和常老二也有些交情,所以對這地方還算熟悉,帶著孫妍就上去了。
“喲,這地方不錯啊大餅,你看山清水秀的,空氣又好,咱倆就在這多待幾天吧,那多好。”
我笑了笑沒理孫妍,看是好看,可她哪裏知道,這看著舒服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凶險。
就是這條小路上麵的,大晚上的可就留下過好幾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