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氣!
想到這三個字我睡意全無,乖乖,我這好不容易消停一下,怎麼又遇到這種事情,竟然有鬼找上門來了,不知道我又是哪裏得罪了啊。
這鬼似乎是知道我醒了,停止了吹氣,我脖子上的涼意一下子就沒了。
我是側臥著睡覺的,雖然這涼氣沒了,但是我依舊能夠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冰涼的氣息,顯然這鬼還沒走,還在我背後看著我。
趙柯說了他這房子是最安全的,可這鬼是從哪裏來的?能夠從打進‘最安全’的房子,我估摸著這鬼本事不小,隻能小心應對。
慢慢的轉過身去,我手裏已經將高仁重新給我加強了的護身符握在了手裏。
轉過身去一看,果然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黯淡的光線裏麵漂浮在我的背後,離地三尺,分明就是一隻鬼,但這鬼我卻是見過的。
“喲,敢情是大爺您啊,這麼晚了來找我,莫不是有什麼急事?”
大家可能有些忘記了,在前麵我追蹤錢田大的事的時候,和程昆在十字路口遇到了一個燒紙的老大爺,第二天的時候遇到出殯的隊伍,那百年歸西的人,就是那位老爺子。
現在我轉頭一看,這鬼不是別的鬼,就是那位老爺子。這些天我一直忙著追查賴麻子的事兒,這一急就把這事兒給落下了,我知道他來找我鐵定是要我幫忙,但自己給人家把事情忘了,隻能佯裝一下,避免尷尬。
老爺子看著我,動了動嘴唇,並沒有說什麼話,然後又指了指牆壁,在自己嘴上劃了一下。
我一看明白了,他意思是說這棟房子很厲害,他能進來已經是不要鬼命了,現在沒那個力氣說話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表明我說的是對的,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擺了擺手,麵色急切,顯得有些激動。
這可就有些為難我了,一人一鬼對著比劃了半天,才把意思給搞明白:老爺子意思是說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要是我再不給他幫忙,他可就要去地府報道了,這些天鬼差已經好幾次都差點找到他了。
明白了什麼情況,我心裏也有了底兒,立馬答應老大爺,明天就給您辦事,但是因為我現在事情有些急,所以並不能保證短時間內能辦完。
實在不行的話,我給鬼差打個招呼,看能不能寬限幾天,給我留幾天的時間。
話就這麼說定了,老爺子搖身一閃,離開了。我心裏的驚嚇也沒有了,腦袋裏還是困的慌,把睡衣一緊,接著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多,我才醒了過來,睡得十分安逸。
高仁幾個已經早早的起來了,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前後說了一下,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幫老爺子看看,有冤屈的給化解了,也好讓他安安心心的去了。
現在我身邊兒正有高仁和趙柯這兩個高手,隻要不是陰仙紅煞這種特別大的事,應該也費不了多久的時間。
隨後我就給程昆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天跟蹤過去大打探到的消息都給了我,又讓狗子利用警局的資源查了一下,不多久就找到了老爺子的信息。
老爺子名為劉八一,成都人,農村戶口,膝下有三個兒子,從大到小為劉國慶,劉國軍,劉國成。
大兒子是個做生意的,也算個有錢人,二兒子沒啥能耐在城裏打工,沒有具體的工作,老三劉國成上過大專,在國企上班,也還過得去。
我一看這幾人的信息,心想從老二劉國軍手裏下手應該容易些,隨後把電話找來,撥了過去。
接聽電話的人一口濃重的四川口音,問我‘是哪個,幹爪子’,一聽就是個地道的四川人,我立刻表明來意:我是個掌燈的,給你打電話也不是為別的,就是想和你談談你爸的一些事。
劉國軍一聽愣了三秒,說他爸都死了,而且也不認識我,談啥子嘛談,我怕你娃兒是涮我壇子哦,沒得事我要去搬磚了,你莫打了。
聽著劉國軍要掛電話,我立刻給他打住了:你爸的死你自己應該清楚吧,老爺子好好地怎麼可能就這麼離開了?你個當兒子的難道就沒覺得有異常嗎?要真是有事兒,隻怕你以後也下地府了沒臉見你爸。
劉國軍一聽這話又愣了一會兒,這才告訴我說那見個麵嘛,他也覺得他老漢死的有些不明不白,前些天身子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沒了。
約好了地點,我就帶著趙柯過去了,當然這算是給劉八一老爺子做個免費的義工,是不要他的錢的,至於趙柯,他要是要錢的話,那也隻能我至極掏腰包了。
誰叫咱掌燈的不能見鬼不救了,惹不起緣分這個東西唄。
約好了中午去劉國軍家裏,我吃了點東西就直奔那裏去了,劉國軍住的地方比較遠,在老城區,而且是租的房子,過去一看,有些破爛,顯然生活的並不怎麼好。
不過咱們同樣都是貧苦人家出身,自然不嫌棄這點,找到了劉國華一看,這人正是那天出殯的時候抱著遺像的那中年人,我心裏就放心了。
劉國軍穿的一身舊衣服,說起話來很小心,生怕得罪了人一樣,家裏還有老婆和一個孩子,見到生人來了,那小孩就躲在他後邊不敢出來,還挺可愛的。
我直接進入正題,問劉國軍知不知道劉八一的死有什麼蹊蹺,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告訴我,也好有個頭緒。
提到自己的老漢,劉國軍神色就悲戚了起來,說事情是這樣的:他們三兄弟一直都在成都住著的,劉八一住在鄉下,平時也就他一個月回去那麼幾次,看看老人,至於大哥三弟,一年到頭也隻回去一兩次,所以老人經常念叨這兩個兒子。
前段時間他就想,既然老漢這麼想大哥三弟,那不如給他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老漢接過來住一段時間,一家人也好團聚團聚。
但他沒先到的是,劉國慶和劉國成竟然一聽這事兒就不耐煩了,說結果來幹嘛,哪有那個時間來照看。他還是不想放棄,說嫂子和弟媳不是都沒做什麼嘛,怎麼就沒人照看了。
再說媽也走了,老漢一個人住在鄉下他哪能習慣,一家住幾個月,那日子也就過去了啊。劉國慶和劉國成被劉國軍說冒火了,放話說要接過來你就自己養,我們可沒那個時間,他一個人住鄉下幾十年了,還有什麼不習慣的?多事!
這話聽得劉國軍心裏涼了,氣一上來,既然都是當兒子的,你們不養憑什麼就要我一個人養?行,你們不幹那我也不幹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劉國軍還是狠不下那個心,第二天就自己進村裏把老人接過來了,就算大哥三弟不養,自己是當兒子的,還能不顧老人?那是要遭雷劈的,他劉國軍是人,做不出那樣畜生不如的事來。
聽到這裏我就知道,原來劉八一也是個苦命人,中國古話說養兒防老,沒成想自己養了三個兒子,竟然隻有一個願意顧自己的,那能不氣嗎?怪不得死了都還要找上我來伸冤。
劉國軍說本來老漢在他那住的也是好好的,自家婆娘照顧的也仔細,好幾個月從來沒生過病,而且和附近的老人關係也打的挺不錯的,身體也硬朗,所以他就在此給大哥三弟打了電話,說要不要把劉八一接過去住幾天,讓他看看孫子啥的。
沒成想這一說,劉國慶和劉國成還真就答應了,沒幾天就把劉八一接過去了,住了十好幾天才回來。
回來的那天是大哥劉國慶開車送過來的,他正好帶著老婆兒子出去走親戚去了,劉國慶就把老漢劉八一給留在了小區裏,自己開車走了,也沒給他打個電話。
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才在小區樹底下看到劉八一躺地上睡著了,才把老人給背到屋裏去,睡了一覺。
也就是那天過去了,接下來幾天劉八一精神就不大好了,又過了幾天,晚上一覺睡過去,就再也沒醒過來了,搶救也沒救過來,而劉國慶和劉國成過來就急急忙忙把老人的喪事給料理了,第二天就入土為安了。
他拗不過兩個兄弟,也隻好依了他們,卻不想我就找上了門來。
我點頭,將事情的前後搞明白了,重點肯定就落在了劉國慶和劉國成兩個人身上,他們起先對老人劉八一都不帶看一眼的,後來卻把老人接過去了,這是疑點之一。
另外,劉國慶把老人送回來電話都不給劉國軍打一個就走人了,隨後就出事了,劉國慶顯然有問題。
還有就是劉八一死後,劉國慶和劉國成就匆忙的想要把老人給埋了,顯然也不對勁兒,看這樣子,這當兒子的心思可真的讓人心寒!
有了劉國軍的話,我立刻就讓他打電話給了劉國慶和劉國成,讓他們過來說說這事兒。
電話打過去,兩人都很不耐煩,一聽說是關於自己老漢的事情,態度更是一百八十度轉彎,立刻就掛了電話。
我一看這場麵,更加肯定這兩個當兒子的有問題,老人一輩子辛辛苦苦養大了,現在竟然就是這副冷漠的態度,能不叫人心寒?
好,既然兩個人都想避而不談,那我就找上門去,且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