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田山子

在我的威懾之下,錢根生最終說了事情。

“田大死之前的那天晚上,本來是有一場夜戲要拍的,但是當時因為設備問題所以臨時取消了,我就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在後來發現田大屍體的地方看到田大在和另一個人說話。”

“具體說的什麼東西我聽不清,但是聽田大的聲音應該很憤怒,和他說話的人聲音很冷,那感覺就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一樣,我聽了一會心裏害怕就趕緊的開溜了。”

錢根生偷偷離開了,但是他隱約也看到了和田大說話的那個人,長得不高,但是身材粗,看起來挺壯的。

他當時就以為田大是和誰吵架了,卻沒想到第二天田大就失蹤了,後來人就沒了,他想過把他看到的信息給警察,但是還沒來得及說,怪事就發生了。

發現田大屍體的頭天晚上,他老是做惡夢,夢見一個壯的像小牛犢子的人陰測測的看著他,說這事兒他要是敢說,就要了他的命,說著就一巴掌扇了過來。

也就是這時候,錢根生醒了,摸摸自己的臉,還真疼的厲害!這下把他嚇壞了,他也怕真有鬼,就沒敢和警察說。

“妹子,我可是把你當親妹子才給你說的,這事兒我知道我有錯,但我也是受害人,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錢根生苦著臉,眼神裏的倒是真的有了濃濃的擔憂之色,隻不過這擔憂隻是因為他自己,而不是因為他的‘兄弟情義’。

我盯著錢根生,冷笑著問到:你沒說謊?

“千真萬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我還給你說謊嗎!”錢根生急眼了。

我沒有接話,說實話我心裏是不大相信他的話的,無論是陳暢還是程昆,或者錢根生,他們的話矛頭都指向了一個人,就是那個身材魁梧見首不見尾的人。

現在我可以確定這個人是真的存在,但是之前程昆說過他和其他幾個人晚上被田大勾到過草叢看到錢根生和那個人說話,而現在錢根生又說他也見到田大死之前的晚上和那個人見過麵。

如果程昆說的是真的,那錢根生肯定認識那個人,可是現在他卻告訴我他根本不認識,那這兩人的話,肯定有一個人是假的!

我突然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前麵我對程昆很相信,但現在看來,似乎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不管是誰騙了我,這其中都會有隱秘,現在的我,感覺就像是掉進了一個漩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包圍了,我在明,他們在暗。

“我知道了錢導,不過事情現在還不好下定論,你最好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警方,另外,劇組裏其他人還有誰和田大關係好,你給我個地址啥的。”

我想了想,知道單從程昆或者錢根生身上是難以查出個所以然來了,而且這兩個人現在都有嫌疑,那就隻能旁敲側擊,看能不能從其他人那裏得到有用的消息。

錢根生立刻點頭說有,隨後給我寫了幾個人名,聯係方式,當然,我並沒有告訴他我會聯係誰,隻說現在事情是個什麼症結還沒找到,所以還不好請人來解決事情,我得再觀察一下。

從酒店裏出來,我的心也跟著沉了,隨後就和高仁聯係了一下,兩邊都把情況說了下。

高仁說他那邊已經有了進展,趙柯這一兩天應該就能找到劉成傑了,至於那個隱形的搬山道士,我們兩邊一對照,我確定那人多半在成都境內,已經沒在重慶了。

當然,前提是我們的假設是對的,重慶和成都出現的都是同一個人。

“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陰仙紅煞應該耐不住了,這兩天蠢蠢欲動,我想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想好了到時候怎麼應付嗎?”

好消息說完了,高仁話鋒一轉,拋出了個重磅炸彈,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這時候聽到高仁說出來,我心裏還是禁不住狂跳了一下。

“再給我三天的時間,我想我應該能夠查出個大概來了,到時候就算陰仙紅煞出來了,我應該也會有辦法讓她消停一會。”

高仁並沒有多說,隻說萬事還有他,不用太擔心。

我也知道萬事有他,但我張筱雨也不能賴著人家一輩子,有些事情,還是得自己解決,我可是勵誌要做現代花木蘭的。

掛了電話,我就準備接著去調查,恰巧這時候程昆找到我了,一看錢根生給我的名單,頓時一張臉就拉下來了,說這些名單裏的人,分明就是以前和田大鬧別扭的人!

就這些人,他保證不會說什麼有用的東西,這下我也迷糊了,還真不知道該信誰的。

最後想了想,我還是決定相信程昆,畢竟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可信度還是要大一些。

我接著問田大離開之前的幾天,有沒有見過什麼熟人,或者,做些見不得光的生意的人。

程昆回憶了一下,說見不得光的生意人這個他不知道,但在田大離開的前幾天,他還真的和一個做古董生意的人聯係比較密切,這人叫田山子,是成都本地人。

古董生意!這話叫我精神一振,陳暢買的銅錢就是個老古董,這條線,所不定很有用!

田山子就住在成都,和劇組拍攝地也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程昆以前和他認識,兩人一趟車過去,直接就找到了田山子住的小區。

這小區看著環境還挺不錯,而且位置也還不賴,看起來這田山子應該也是個有錢的主,倒是和他的生意人身份很符合。

進入小區的時候門口保安攔著我倆,說你們兩個是外麵的吧,不是這小區的業主,可不能進去,說完就翹著二郎腿看著我們。

“喲,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嘛大哥,咱不是這小區的人,但這裏麵有我們的朋友,你看,行個方便?”

麻子保安鼓著眼睛等著我,說小姑娘,和我們這個年齡的人說話,得注意規矩知道不,小區的門可不是想進就進的,明白嗎?

“哥,我看您氣色不大好,印堂凹陷,麵帶紅光,這兩天,怕是遇上了些事兒吧?”

麻子保安哼了一聲,說亂彈琴,格老子滴老子過的滋潤的很,哪裏有個什麼事兒,你個女娃兒再亂說可就沒機會進門了。

我笑了笑,看著麻子保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最近幾天是不是總覺得身體虛弱,看東西也看不清楚,晚上睡覺還老失眠,而且...還和媳婦兒鬧矛盾了吧?

那保安本來還挺橫的,結果一聽這話囂張氣焰就低了一分,我趕緊趁熱打鐵:哥顴骨突出,鼻孔又粗又空,這財帛宮出了問題,最近手頭有些緊吧?這要是不趕緊的治治,這後果...

麻子保安一聽耐不住了,立刻就站起來了,妹妹呀,你還真神了,都給說準了,我最近真的是事事不順啊,昨天一個算命先生還說我有血光之災,我沒信,今兒個你這一說我算是信了,還請你幫幫我啊。

我打開笑臉,好說好說,哥,不是妹子我吹牛,我年紀雖然小了些,但是本事還真不是吹的,大哥這些東西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小問題,隻要一個護身符,就可以解決了,來,我這有一個現成的,看和哥有緣,就送給你了吧。

“那不成啊妹子,這哪能白要啊我,多少給點?”

“哎呀不用哥,這點小東西能有個啥,妹子送給你的。”

“那不成妹子,錢你可要收,不然哥我心裏過不去。”麻子保安一臉正義,說著就從兜裏掏出了...五塊錢。

“喲,那既然哥都這麼說了,那就多少給點吧,一百塊就成。”

我話鋒一轉,麻子保安臉色立刻就呆住了,拿著五塊錢的手伸過來也不是縮回去也不是,最後幹笑一聲,說身上也沒帶那麼多錢,你看五十成不?

收了五十塊錢,我和程昆大搖大擺進了小區,程昆一路上看我那個眼神兒啊,可又讓我驕傲了一番。

“你咋就知道他家裏鬧矛盾了?”程昆不解的問到。

我笑了笑,敲他那模樣,臉色蠟黃,彎腰駝背,還冒虛汗,這是腎虛呀,家裏鬧矛盾,那還不正常,沒離婚都是好的了。

言歸正傳,我和程昆兩人進了小區,就直奔田山子住的地方去了,這家夥也還真能,住的是二十一樓,上去等電梯就費了不少時間。

不過幸運的是找到地方以後,一敲門,立刻就有人開門了,就像是有人知道我們會來一樣。

門打開,一個長相清瘦,上嘴唇留著個八字胡,身穿一身黑色唐裝的中年人就出現在了眼前,兩隻眼睛冒著冷光看著我倆。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程昆啊,怎麼,有事兒來找我?”

田山子就背著手站在門口,語氣冰冷,也沒有要讓我們進去的意思,搞得程昆很尷尬。

簡單的說了一下來意,程昆哼了一聲,說成,那進來談談吧,不過進來容易,出去可就難了。

這話出來,我兩隻腳已經跨過了門檻,隨即感覺這屋裏麵寒氣逼人,一個激靈,眼睛一掃,就看到了屋中間桌子上的東西,登時兩隻腳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