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大家心裏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沒有影子,那就不會是人了!
我還鬱悶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在這裏燒紙,敢情今天我這運氣爆棚了,竟然接連遇鬼,趕明兒天亮了一定要去買張彩票壓壓驚才行。
我這拉著程昆就走,程昆還沒明白,追問我怎麼不讓他說完,我哪裏能說原因,就說先回去先回去,拉著他走了。
不過那老爺子也怪了,看著我拉著程昆走了,也隻是站起身來看著我,那張臉在燈光下讓我看的很清楚,但卻一直沒有追過來。
跑出去很長一段距離,我確定沒有危險了,這才把實話告訴了程昆,把他嚇得臉色一白。
“妹子,你不是幹這行的嘛,怎麼是鬼不是鬼你起先沒分清楚呢?”程昆有些疑惑的問到。
我笑了笑,哥,你這問題問的有技術含量。
沒錯,幹我們這一行的,要是連個鬼都認不出來,那又怎麼能活下去?其實這就關乎到鬼的一個劃分了。
鬼實質上就是人的三魂七魄幻化的,當人的身體還活著的時候,三魂七魄在身體裏麵,就不會成為鬼。
但人活著三魂七魄也可能會離開身體,這就叫‘掉魂’了,而這種掉了的魂,身上沒有鬼氣,是認不出是人是鬼的。
而掉魂一般會在兩種情況下最可能發生,一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導致魂魄離開了身體,二就是陽壽要到了,將死之人會看到牛頭馬麵或者以前離開的親人過來接自己,那時候也會讓魂魄暫時離開。
另外剛死之人,三魂七魄上會帶有陽氣,而陰氣還相對弱小,所以那種時候的鬼魂,一般也人也看不出是人是鬼的。
剛才我們遇到的那老爺子,多半是大限將至之人,魂魄暫時離開了,至於他為什麼蹲在那十字路口,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遇到了就是緣分,這種事情最好的做法就是隔天買了冥幣,給老爺子燒一點過去,聊表心意,對死者的尊重,也是有必要的。
回到酒店,我是累壞了,倒頭就睡了,而程昆也因為時間太晚了,索性掏錢在漢庭開了間房睡下了,對付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錢根生一個電話吵醒了,接了電話錢根生就說出了
急事兒,讓我趕快去見他,但到底是什麼事他卻又不肯說,隻說等我到了就知道了,態度很不好。
這話聽得我很惱火,錢根生,我張筱雨雖然接了你的單子,但我也不缺你這一單,你的態度要是再難看點,我可沒必要給你賣力。
錢根生聽我語氣不大好聽,哼了幾聲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這事兒很嚴重,電話裏說不清楚,他還在那五星級酒店裏,警察也去了,他暫時脫不開身,所以才讓我去找他的。
我一聽警察都來了,那事情肯定鬧大了,畢竟關係到一條人命,我洗漱一番,就準備去看看情況。
程昆起的比我還早,見我出來問了情況,就說和我一起去。
兩人走出酒店沒多一陣,就聽到一陣鑼鼓的聲音,我心說這是哪裏有人‘老了’啊,這鑼鼓聽著就是喪樂。
駕鶴西歸這種事每天都有,並不足為奇,但這鑼鼓聲卻讓我心裏有些驚奇,這大城市裏竟然還有這種東西,倒也罕見。
心裏想了下,我也沒在意,程昆停了一下,說這像鄉下那種鑼鼓聲音,聽著還挺不錯的,有板有眼。
也不知道是他這話的原因還是咋地,等他一說完,那鑼鼓聲就近了,一行人從前麵走過來,最前麵的人抱著一張遺像,我眼睛往那遺像上一看,登時心裏一跳。
我滴個乖乖,那遺像上的人,不就是我們昨天晚上在十字路口見到的那個燒紙的老爺子嘛!
天下可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我們這行都架不住個緣字,我昨天就還納悶兒那老爺子怎麼會遇到了我和程昆卻又沒有任何行動,現在看來,那老爺子多半是有意找我的。
今天天氣陰沉,悶熱,我心裏這麼想著,斜著眼睛往那遺像上一瞥,隻見那照片上的人兩隻眼睛竟然一轉,看著我滿是悲戚!
這下我更加肯定我的想法了,這大白天的,會在這時候出來的鬼不外乎兩種情況:一是惡鬼,鬼力很強,白天就出來害人,不過這種幾率也很小,畢竟就算是紅煞那樣的惡鬼也不會輕易在白天出來,那是有損鬼氣的。
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受了冤屈,含冤而死了,想要找個人來伸冤,所以冒著白天灰飛煙滅的危險跑出來。
我一看這陣勢,老爺子是沒有害人的心思,那肯定就是第二種情況了,老爺子才死,受了莫大的冤屈,這才跑出來找我的。
趙老鬼說了,掌燈的接了單子,沒有特殊情況不能撒手不管,而遇到眼前這種情況,同樣不能不管。
咱掌燈的最開始就是為了讓客死他鄉的戰士亡魂回歸故裏,不說我們有多偉大,但這都是基本的規矩,幹這一行都得遵循。
人和鬼雖然不同路,但人有好壞之分,鬼同樣也有好壞之分,惡鬼需要懲戒,但是這樣含冤而死的,遇上了,也得為鬼說幾句公道話,做點公道事。
我仔細看了看那抱著遺像的人,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人,臉上有些悲戚之色,看穿著的確像是鄉裏來的。
這時候無緣無故跑上去詢問,肯定不禮貌,我也沒打算這麼幹,就讓程昆跟著這群人看看,把地址給弄清楚了以後我再去幫這個忙。
但誰知我一捅程昆,這家夥竟然沒反應,兩隻眼睛盯著那送葬的隊伍,眼圈都紅了,更是有一絲怨氣閃爍。
哎喲喂,這下壞了,我心知程昆這是被老爺子上身了,立刻踮起腳尖在他耳朵邊說了幾句:老爺子,我知道你有冤屈,您老信得過我,就聽我一句,現在趕緊的回去,我這邊兒的事情處理好了,就過來給您解決這事兒,您看成不?
我這話說完,程昆身體微微一抖,一股黑氣從眉心飛出去了。
“我這是咋啦,剛才怎麼像睡著了?”程昆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我急忙說沒啥,說明了下原因,讓他跟著送喪的隊伍跟過去打聽打聽。
程昆這人正義感爆棚,聽說老爺子可能有些冤屈,二話沒說就跟著去打聽去了,我則是快馬加鞭趕去了酒店。
“哎喲張妹妹你可算來了,我這等了你老半天了呀!”
我一到酒店,錢根生就哭喪著臉迎上來了,瞧那樣子似乎還是受了不小的驚嚇,不然這時候他就應該在遊泳池而不是這地方了。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錢根生就給透了底,說剛才警察打電話來了,把劇組裏好些人都傳過去了,人家警察賣他幾分麵子才沒讓他去,而是簡單的在這做了一下筆錄。
為個啥事兒呢,錢根生說,田大的屍體不是被警方帶走了去檢查嘛,據說那屍體都被剖開了,但今兒個一大早,法醫竟然說那屍體不見了!奇怪的是通過監視器查看,卻沒有任何異常。
你說以個被解剖了的屍體,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這不是活見鬼了嘛,我這怕呀妹妹,田大要真是冤死的,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能不管!
我看著錢根生的臉,心說你怕是真的,伸冤隻怕不知道真假。不過解剖過的屍體不見了,這個的確說不過去,能解釋的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有人故意做的。
也就是說,這事情的背後有人在搗鬼,不然一具屍體絕對不會消失,就算是有鬼想要借屍還魂,那也不會傻到去找一具被解剖過的屍體吧。
“錢導,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我就直說了,田大的事情,你是不是有對不住他的地方,你別急著說沒有,無憑無據我張筱雨是不會亂說的。”
錢根生一聽我這話,一張臉立刻就沉了下去,拍著桌子說到:你聽誰亂嚼舌根子的?田大和我親如兄弟,我會害他?
“我沒說你害他,也沒有誰亂嚼舌根子,錢導,人在做天在看,我就告訴你一句,做了虧心事,遲早鬼敲門,你有錢,但報應不爽,你自己心裏明白就行。”
我特意把話說的很冷,錢根生臉色愈加的難看了,我心知這家夥心裏多半在打退堂鼓了,立刻展開追擊。
“錢導說沒對不起人,那我問你,田大死的那天晚上,你幹嘛去了?還有,我聽說劇組裏最近走了好幾個武行,以前和田大關係都很好,錢導是不是可以給解釋解釋?”
“錢導可以不信我,但恕我直言,錢導這兩天晚上睡覺應該不安生吧,是不是老做夢?是不是總遇到鬼壓床?”
這話一出,原本還想堅持下去的錢根生,倆眼珠子立刻沉了下去,說張妹子,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和你說實話,你可千萬要救我呀!
錢根生臉色惶恐,說其實田大的死他的確沒有摻和,他也不知道咋回事,但是...但是他卻有關於田大死亡的線索,一直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告訴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