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七星崗

我前前後後將整個磁器口都找遍了,結果還是沒有什麼收獲,無奈之下也隻能打道回府了。

我拚了命的從人群中鑽出來,隻感覺整個人都要暈了,頭昏腦漲的,心裏唯一的願望就是給我一張沙發或者一張床,讓我舒舒服服的來一個葛優沙發攤。

但等待我的卻隻是輕軌上慘無人道的擁擠,可憐我小身板如此嬌弱,也隻能可憐巴巴的站著了。

我心裏還在想著這件事情到底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手機突然就震動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喲,我這是和當導演的都杠上了還是怎麼滴,竟然是另一個以前和我做過生意的導演打過來的。

這導演名叫餘正,不到四十歲,但拍電視劇卻已經老出名了,尤其是宮廷劇,最近一段時間火的很,如日中天。

我和這家夥有過幾次生意往來,說不上有什麼大交情,不過一點麵子還是有的,前段時間還給他介紹了個女演員去了,據說下部戲就有可能成為女二女三號那樣的人物了。

不過平日裏這大導演卻也很少和我聯係,這電話一來,我心道莫非又是有什麼生意上門了。

我接通電話,說餘導怎麼有空給我打個電話呀,是卻演員了還是怎麼滴,說道說道,看看我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餘正笑了笑,說沒那事兒,就是想請我吃頓飯,對我前麵幾次幫他的事情表達一下感謝,沒有別的意思。

喲,這就怪了,我雖然不是導演,但也知道拍戲的時候那辛苦勁兒,有的是他忙的。最近他就在拍戲,我可不信這種時間他有時間來特意請我吃飯。

而且,真要感謝我吃個飯什麼的,以前怎麼沒時間啊,偏要等到這個時候。

“餘導,有事你直說吧,不是妹妹我不賣麵子,的確是最近事情有些緊巴,吃飯的話,怕是沒那個心思了,別的事,能幫忙的我自然幫。”說了幾句,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餘正猶豫了一下,幹笑了兩聲,說那好吧,他也不遮遮掩掩了,的確是有事要請我幫忙,我心說果然是這樣,你個整天拍宮鬥戲勾心鬥角的,可別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

不過這次我卻猜錯了,找我幫忙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一個朋友,一個叫錢根生的導演。

至於為什麼他要親自打電話,這個我自己就能猜出來了,他和我有過生意往來,直接給我打電話我也得賣他的麵子不是,他這一招的確是高明。

換做其他人,就我現在的狀況,還真的未必就願意接這個單子,可他餘大導演親自打電話,絕逼是一個大單子,我不接的話似乎就有些對不住觀眾了。

當然,我是有原則的人,並不是因為錢來接單子,咳咳。

餘正說他那朋友,錢根生,最近在成都取景,遇上了些事兒,有些嚴重,所以一定要我親自去看看,隻要事情辦好了,錢不是問題,可以先預付十萬的訂金。

果然是有錢人啊,十萬定金說給就給,老實說我聽動心的,但是他說在成都,這事兒就不大好辦了。

現在陰仙紅煞的事情還沒解決,我又跑到成都去的話,的確很不放心,畢竟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問題。

餘正聽出了我的猶豫,頓了頓又說:這事兒張妹子你可一定得幫幫忙,事情挺重的,他劇組上...出人命了,挺玄乎的,也是沒辦法了才找我的。

本來我想如果事情不大的話,我就不答應去的,但是聽到他說出人命了,我心裏咯噔一下。

趙老鬼以前就說過,咱們這一行尊諸葛武侯為祖師爺,不說行俠仗義懸壺濟世,但是骨子裏得有悲憫之心,講一個問心無愧。

若是尋常事不理不打緊,但是關乎到性命的問題,找上你了那就不能不管,否則就是丟了祖宗的臉,也違背了咱們掌燈的初衷。

我並不是要說咱們有多了不起,人嘛,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個私心,但是做人基本的底線,對生命的尊重,卻是每個人都應該擁有的,我張筱雨雖然摳門,不過這事兒心裏還是明白。

所以聽了餘正這話,我也隻好答應去看看了,成都和重慶也不是太遠,趕快的話一天都足夠一個來回了。不過因為陰仙紅煞的事情還沒有頭緒,所以我說要等一天了才能過去,餘正欣然答應了。

我回去已經是下午了,趙柯出去了還沒有回來,估計還還沒有找到關於劉成傑的線索,不過有白兵提供的信息,找到應該隻是時間的問題。

我把錢根生的事情和高仁商量了一下,他也讚同我去成都看看,不過在此之前,卻最好還是把陰仙紅煞的事情理出個頭緒來的最好。

等到晚上趙柯也回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線索了。

“劉成傑沒找到,不過我倒是知道了另外的線索,那就是劉成傑的爹媽都是重慶有名的富商,地址找到了。”就在我心情激動的時候,趙柯話鋒一轉,“不過他們的住宅一樣沒人了,他們都出國了,所以這條線索,又斷了。

“不過這條線索斷了,我卻發現了另一條線索,前些天在七星崗,出現了一個和搬山道士很像的人。”

就在我垂頭喪氣的時候,趙柯卻再次把話一轉,讓我再次看到了希望。

趙柯肯定的告訴我,這消息靠譜,而且七星崗那個地方,要說搬山道人出現在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那地方也挺邪乎的。

重慶老一輩的人很多都知道一句‘通遠門,鑼鼓響,看埋死人’的歌謠,這通遠門是一個地方,通遠門外就是七星崗,而這七星崗則更是邪乎。

據記載,明末清初的時候張獻忠領導了農民起義,公元1644年,張獻忠率領六十萬人馬攻破通遠門,隨後就在重慶城內下了大屠殺的命令,而那一場屠殺中死的人的屍體,都扔到了七星崗上,此後七星崗變成了陰森鬼崗。

直到上個世紀的時候,1929年民國二級陸軍上將潘文華來了重慶,才把這事兒給妥當處理了一遍。

話說潘文華外號潘鷂子,當初也是軍中的一個厲害人物,潘鷂子擔任了重慶市市長,為了擴建重慶市區,就把七星崗通遠門那一帶的土地給用了。

而在擴建的時候,七星崗上就挖出來了無數的屍骨,那場景堪比人間地獄!

後來潘鷂子為了超度亡魂,鎮妖驅邪,就費了兩年的時間建造了菩提金剛塔,並且請來西藏的大喇嘛多傑格西來重慶為金剛塔開光。

這菩提金剛塔高七丈八尺,共有三層,其上陰刻《佛說阿彌陀佛經》全文,以用來超度這裏的亡魂,所以此後就有了‘七星崗鬧鬼,金剛塔鎮邪’之說。

而七星崗上發生過的詭異事件也多的說不清,直到現在也一樣,你要是到當地一打聽,就能聽到不少的傳聞,小到普通小市民,大到房地產商富豪,都對那個地方敬畏三分。

要說搬山道士出現在這地方,那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這地方在重慶也算得上有名的凶地了,但是如今七星崗已經開發了,要說搬山道士是有什麼企圖,一時間卻也說不清楚。

不過隻要找到那個人,這些事情應該就可以問個清楚了,現在我們需要的,就是時間了。

這話茬說完,已經到了晚上,一天的時間又這麼過去了,晚上的時候我總覺著心裏有些不安,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一樣,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好在高仁不厭其煩的給我做了晚餐,讓我空虛的胃得到了補充。

吃過晚飯,高仁說要不要出去走走,我看天色不錯,這家夥似乎也很久沒有這麼和我一起出去過了,就欣然同意了。

重慶有霧都之稱,這可不是白來的,大白天的很少看到藍天白雲,晚上的時候就別說什麼星星月亮了,加上現在的人都忙著上班下班,一年到頭能看到幾次月亮就不錯了。

不過今天我運氣不錯,出去一抬頭就看到了天邊掛著的月亮,加上一陣涼風吹過來,倒還蠻愜意的。

“筱雨,你快二十四歲生日了吧?”高仁偏頭看著我,輕聲問到。

“是嗎?我自己都忘記了了,不過我的生日也還有好幾個月吧,可還差不少呢,怎麼,在想給我送什麼禮物啊?”

聽到高仁的話我心裏一激動,這家夥可是個有錢的主兒,莫不是這一次的生日,他要送我一份大禮,比如一輛蘭博基尼,或者一棟豪宅?

艾瑪哥你老客氣呢,我也用不著那樣的,來一輛奧迪,百來平米的普通房子就成,我心裏樂嗬嗬的幻想著。

“是還差一段時間,九十八天吧...筱雨,你就沒想過,過了二十四歲以後,該怎麼過?”

高仁打斷了我的幻想,我聽得一愣,心裏一想,現在是六月初十,我生日是農曆九月十八,這麼一算,還真的就是九十八天!

其實從小到大我還真麼怎麼關注自己的生日,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把我生日還剩多少天都記得這麼清楚,當下心裏一暖,這家夥其實還挺人性的嘛。

“怎麼過,能怎麼過,反正不能掙大錢,不能談戀愛,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唄。”我攤了攤手,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有了一股失落。

“你心裏是不是在責怪趙叔,當初教了你本事卻又給了你那麼多束縛。”

“才沒有呢,趙老鬼雖然像隻王八吃了秤砣一樣心是鐵打的,但是心腸不壞,我沒必要怪他。”

我嘴上這麼說著,但我心裏卻知道,要說不怪趙老鬼那是假的,畢竟他給的條件有時候真的讓我想抓狂,但我也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想想就算了,不去糾結那麼多。

“筱雨,有些事情不好說,但是...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妹妹,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不會不管你的。”

這話聽得我鼻子有些酸,從小到大,似乎除了這家夥,還真沒人這麼和我說話。

我忍住心裏的酸意,說大晚上的說這個幹啥,今天灰塵有點多,咱們還是回去吧,早點休息,說完就蹦蹦跳跳的往回走了。

高仁今天的話有些反常,我知道他肯定不是白說的,二十四歲,二十五歲,趙老鬼說我二十五歲前不能談戀愛,那個原因我一直都記得,難道如今就要浮出水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