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有跟孟悅提起這事。
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知道殺害了她丈夫和父親的人的,隻有她跟秦鬱瑾。
秦老爺子和秦老夫人過世得早,秦家很早就分家了。
她的丈夫沒有兄弟,隻有一個妹妹,叫秦蘇,是秦老爺子喝醉酒,跟一個秘書發生關係有的,私生女。
那個秘書想要借孩子攀高枝,沒有告訴秦老爺子自己懷孕的事情,等把孩子生下了,才抱著孩子找上門來。
秦老爺子厭惡秘書這種行為,留下孩子,給了一筆錢把她打發走了。
從此那個秘書便了無音訊了。
秦老夫人看到孩子就想起丈夫出軌的事情,幹脆將孩子扔給保姆,眼不見心不煩。
秦老爺子也不喜歡那孩子,自然也很少去看她。
秦蘇就是在這種一個缺愛,畸形的家庭中長大的。
後來慢慢明白自己是私生女,知道自己為什麼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心裏便慢慢滋生了黑暗。
她憑借自己的手段,勾搭上了一個富家公子,嫁得很好。
隻是後來在秦老爺子跟她的丈夫車禍去世的時候,聯合丈夫家的勢力爭奪秦家的家產,讓秦夫人無比厭惡她。
若不是當時秦鬱瑾年輕有為,憑借自己的手腕力挽狂瀾,隻怕現在秦氏已經落入秦蘇和她的夫家手裏了。
那件事之後,他們兩家人就徹底老死不相往來了。
這段往事浮上心頭,著實讓秦夫人心裏不好受。
孟悅在一旁小心翼翼觀察著秦夫人的臉色,見她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裏頓時不安了。
不會是她的舉動引起了她的懷疑吧?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舅媽,您沒事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孟悅小心翼翼地問道。
秦夫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事,隻是有些累了罷了。”
見她神色恢複如常,孟悅悄然鬆了口氣,趕忙道:“那回去之後您趕緊休息吧,身體要緊。”
把秦夫人送回秦家,孟悅又叮囑了一番讓她注意身體,這才轉身離去了。
秦夫人坐在沙發上,臉色晦暗不明,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看著窗外。
今天的天氣極好,豔陽高照,晴空萬裏,明媚的陽光把一切都照得閃閃發亮,恍若新生。
管家悄然走近,放了一杯茶在桌上,輕聲問道:“夫人,複查的情況如何?醫生怎麼說?是情況更加嚴重了嗎?”
“沒有,身體恢複得挺好的。”秦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
管家聽了便放心了,“那就好。”
他從秦老爺子還在的時候,就一直在秦家服侍,如今已經有快四十年了,對秦家忠心耿耿。
秦夫人也一直將他當做家人看待。
秦夫人皺了皺眉,問他:“你覺得孟悅那孩子如何?”
“孟小姐嗎?她是您的侄女,對您自然是關懷備至的。”管家道。
秦夫人沉默了片刻,道:“我以前隻覺得那孩子孝順,關心我,沒想太多,但如今卻覺得,那孩子心思有些重。”
管家活了大半輩子,已經是個人精了,自然也看得出來。
隻是秦夫人平日跟孟悅關係親密,孟悅又時常過來陪秦夫人聊天解悶,所以他才憋在心裏什麼都沒說。
如今秦夫人突然這樣說,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察覺到了孟悅的心思。
管家低聲道:“畢竟,表小姐年紀也不小了,不再是天真無邪的年紀了。”
這句話倒是點醒了秦夫人,她點頭道:“你說得對,那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卻一直單身,是時候該操心一下婚事了。”
孟悅對秦鬱瑾的喜歡,秦夫人是知道的。
從前她不加以製止,是覺得孟悅這孩子很合她心意。
雖然是收養的,但這孩子起碼是姓孟的,若是能跟秦鬱瑾在一起,兩家也能親上加親。
隻可惜秦鬱瑾並不喜歡孟悅,兩人有緣無分。
既然已經不可能在一起的,就不該再讓她浪費時間,她應該找個好的歸宿。
這孩子怎麼說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她是疼她的,希望她能過得幸福。
秦夫人道:“你去幫我聯係一下杜夫人,我聽說她兒子剛剛留學回來,正好孟悅也是,我想讓這兩孩子見一麵。”
管家應聲道:“好的。”
孟悅回到了家裏,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孟夫人。
她正坐在那裏看時尚雜誌,見她回來了,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天天就知道往秦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秦夫人的女兒呢。”
“媽,我這不也是為了我們家著想麼。”孟悅笑了,走到孟夫人身旁坐下,雙手挽著她的手臂撒嬌。
孟夫人皺著眉,“你們父女倆天天都這麼忙,隻有我一個人在家裏無所事事,真不知道你們都在忙些什麼。”
“您什麼都不用管,隻管安安心心做你的貴太太,每天跟姐妹出去逛逛街,喝喝茶,做做美容就行了。”孟悅笑著說道。
“你對秦鬱瑾還沒死心呢?你年紀也不小了,人家都已經娶妻生子了,你就別執著了,趕緊去相親,找個人嫁了吧。”
孟夫人覺得孟悅一根筋,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單戀秦鬱瑾都已經多少年了,人家正眼沒看她一眼。
四年前還惹怒了秦鬱瑾,差點連累孟家,她跟丈夫隻能忍痛將她送出國。
沒想到四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孟悅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點頭一邊敷衍道:“找找找,遇到合適的人我就會結婚的。我爸回來了嗎?”
孟夫人怎麼會聽不出這是敷衍,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道:“在書房。”
“我上去看看我爸。”孟悅當即站起身,朝樓梯走去。
在書房門上敲了敲,孟悅推門進去,看到孟如海正低頭看著文件。
“爸,我回來了。”孟悅走進去,小心翼翼關上門。
孟如海抬頭看了她一眼,“又去了秦家?”
孟悅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舅媽好像有點懷疑我了,我說了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