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橘忽然滿臉認真地看著羅遊,“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如果你再欺騙我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但我覺得你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尤其是從J國回來了之後。”
對於這點羅遊並沒有否認,他看著浩瀚的星空,淡淡地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那你該做的事情是什麼?”趙橘追問。
羅遊搖頭:“我不能說。”
趙橘忽然嘲諷地一笑,“你知道,我很想跟你交心的,想全心全意地信任你。可是每當我想要信任你的時候,你卻總能做出一些讓我懷疑的舉動。明明都已經救了我那麼多回了,我卻還是無法全心全意相信你。”
聽了這番話,羅遊的雙眸閃爍了一下,隨即他道:“別相信我。”
趙橘嗤笑了一聲:“別相信你?什麼意思?這是你對我說的唯一的真話嗎?”
羅遊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準神往屋裏走去,“早點休息,熬夜對身體不好,尤其是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痊愈。”
等趙橘想要跟他說什麼的時候,他已經轉身進了屋了。
趙橘搖了搖頭,喝光了一罐啤酒之後,才轉身進了屋。
第二天她故技重施,將迷你追蹤器的耳釘留在了房間了,自己則悄無聲息地出門了。
是羅遊讓她不要相信他的,那她就如他所願好了。
離開小區之後,趙橘準備去探望一下齊文麗。兩手空空過去不太好,想來想去,她準備去超市買些水果,一起帶過去。
進了超市之後,她直接奔著水果區去了,想也沒想就拿了蘋果和葡萄。在放進去籃子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住了,覺得這個動作如此熟悉,仿佛來自身體的記憶。
她連想都沒想就拿了這兩種水果,仿佛知道齊文麗喜歡吃這兩種水果一般。
她雙眸深邃了起來,愣了一下之後,還是將水果放到了籃子裏。隻是結賬出來之後,心情複雜。
現在的時間還很早,她連早餐都沒吃,就打車來到了齊文麗居住的郊外別墅。
早晨郊外的空氣異常清新,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中,混合著陽光的氣息,讓人感覺一切都像新生一般,那樣明亮,幹淨。
透過欄杆,趙橘看到齊文麗正在花園裏澆花。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臉上未施粉黛,和藹的麵容在晨曦的光芒中,顯得那樣親切,讓趙橘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大腦忽然像觸電一般,幾個畫麵從她的腦海中飛快閃過。
在很久以前,好像也有個人,每天早晨都要在花園裏澆花。這個人深埋在她的記憶中,而那段記憶仿佛被塵封了一般,一旦觸及就頭暈目眩。
趙橘覺得自己的頭正一大一小地跳動著,眼前一陣眩暈,耳邊的聲音也變得遙遠了起來,視線模糊不清。
她的身子恍惚了一下,頭隱隱作痛,忽然耳旁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叫聲。
“小橘?!”齊文麗看到了站在外麵,提著水果的趙橘,又見她臉色不是很好,仿佛要暈倒了一般,趕忙扔下水龍頭,走到她身旁緊緊扶住了她。
趙橘回過神來,看到齊文麗那滄桑的臉龐,不知為何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眼淚毫無預兆就從眼中低落下來,根本控製不住。
齊文麗嚇了一跳,“小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麼還哭了呢?快跟我到屋裏休息。”
她趕忙拉著趙橘進了屋,扶著她坐在沙發上,然後給她倒了杯溫水。
趙橘喝了一口水,臉色依舊蒼白,不過已經緩和了許多。
“怎麼樣?好些了嗎?”齊文麗在一旁關懷地問道。
這充滿關心的話語,讓趙橘的心裏一陣感動,同時也感到很親切。她抬起頭,臉色蒼白地朝齊文麗一笑,“謝謝阿姨,我已經好多了。”
“沒事就好。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這麼一大早就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齊文麗滿臉擔憂地問道。
“沒事,就是剛剛突然覺得有點頭暈罷了,現在已經好多了。我這不是想起很久沒來看您了,有點想您了,所以就過來了。”趙橘笑著說道。
“阿姨也想你了。”齊文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文小夕,心裏得到了些慰藉,“你這麼早過來,肯定還沒有吃早餐吧?你等著,阿姨給你去做。”
趙橘想喊住她,可是大腦猛地一陣暈眩,將她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
她轉頭看著齊文麗的背影,朦朧的視線之中,周圍的場景似乎都變了,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同樣是別墅,不過比這裏要大很多,她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坐在沙發上,年輕了十幾歲的齊文麗笑著對小女孩道:“我去給你做早餐,等會兒吃完了之後,讓你爸爸送你去上學。”
話音剛落,就有個中年男人從樓上下來,滿臉慈祥地看著小女孩道:“小夕,你今天下午是不是有個家長會?”
趙橘愣愣地看著那個男人的臉,嘴裏毫無意識地叫了一句:“爸爸。”
正要進入廚房的齊文麗背影頓時僵住了,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橘,“你,你剛剛叫了什麼?”
趙橘迅速回過神來,掩飾般笑著說道:“沒什麼,我是說還真的有點餓了。”
齊文麗笑了,“你等著,很快就能吃到美味的早餐了。”
看著她歡快地走進廚房,趙橘的心裏五味雜陳。
那個中年男人,是文小夕的養父嗎?齊文麗的丈夫?她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總能看見這些記憶?腦海深處,仿佛有什麼記憶被禁錮住了一般。
趙橘的臉色越發凝重了起來。
突然外麵傳來一個稚嫩的叫聲:“外婆!”
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趙橘定睛一看,立即笑了起來:“小淩!”
秦淩也發現了趙橘,愣了一下,隨即滿臉驚喜地朝她撲了過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