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橘做了很長的一個夢,秦鬱瑾不斷出現在她的夢中。
她夢見自己跟秦鬱瑾一起吃燭光晚餐,跟他手牽著手在街頭漫步,他溫柔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口,她滿臉嬌羞,眼含愛意地看著他。兩人之間的氛圍甜蜜又親昵。
趙橘不敢相信這一切,她覺得那個女人不是她,是文小夕。可是文小夕的記憶,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夢中?這完全解釋不通。
接著畫麵一轉,她夢見自己被綁架了,白淺凝拿著鞭子不停地抽打她,她被打得在地上打滾,渾身疼痛不已。
她夢見自己秦鬱瑾決裂,她後來傷心絕望地離去。一年後,她再度回到了這座城市,又跟秦鬱瑾糾纏在一起。
她的人生似乎總是繞不開這個男人。
趙橘漸漸開始迷茫了,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明明是在夢裏,這些事情卻真實得讓她覺得,是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怎麼會如此真實?
這個夢很長很長,她還夢見了許多跟秦鬱瑾在一起的甜蜜畫麵,這些畫麵慢慢堆積在一起,讓趙橘對秦鬱瑾產生了眷戀,慢慢淪陷。
夢裏的許多細節她都不記得了,她隻知道,當她睜開雙眼,看到秦鬱瑾守在她床邊,雙眼布滿紅血絲憔悴不堪的模樣,她的心裏泛起了一股酸澀的感覺,有些感動,又有些心疼。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秦鬱瑾抓著她的手,欣喜若狂,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眼裏的擔憂和溫柔,讓趙橘整個人都沉溺了。
他趕忙按下了床頭的按鈴,讓醫生趕緊過來給趙橘檢查一下。
趙橘用力咬住了牙,讓自己清醒一些,不斷提醒自己,整個人是她的仇人,她不能將夢境和現實搞混了,絕對不能對他產生感情。
秦鬱瑾見她愣愣地看著自己,有些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覺得不舒服?”
趙橘搖了搖頭,沒說話。
醫生很快趕了過來,將秦鬱瑾和趙橘隔開,給趙橘檢查了一下身體。
“趙小姐已經沒有大礙了,就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好好養著,尤其是她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貧血,所以盡量多吃點補血的食物。”醫生叮囑道。
秦鬱瑾點頭:“好的,謝謝醫生。”
醫生剛離開不久,羅遊聽說趙橘醒來的消息,也趕忙過來了。
趙橘腦袋昏昏沉沉的,因為貧血,也因為睡得太久了,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秦鬱瑾見狀,趕忙將她扶起來,將枕頭墊到她的背後。
看到羅遊推著輪椅進來,趙橘腦子懵了一下,“你,你的腿受傷了?”因為昏睡太久,趙橘的嗓子很是幹啞,嗓音像鴨子一樣,有些難聽,她感覺自己的嗓子幹得都快冒煙了,示意秦鬱瑾自己想喝水,秦鬱瑾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
羅遊搖頭:“沒有,隻是因為現在身體比較虛弱,所以才坐在輪椅上,站起來也可以,隻是站久了頭會暈。”
趙橘喝完水之後嗓子滋潤多了,看到他頭上纏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知道他是傷到了頭,皺眉責備道:“既然身體虛弱,就應該好好在病房休息,跑出來幹什麼?你趕緊給我回去。”
羅遊冒死衝出來救她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趙橘很感激他,因此對他這種不愛惜自己的行為很是不滿。
羅遊道:“聽說你醒來了,過來看看你。”
秦鬱瑾見趙橘一直都在跟羅遊說話,心中有些不滿,皺眉對趙橘道:“你才剛剛醒來,身子還很許多,需要多休息,還是別說那麼多話了。”
他的語氣和神情都溫柔了很多,令趙橘想起了夢境中的他,心裏感到有些微妙。
她愣愣地看著秦鬱瑾,回憶起夢中跟他相處的感覺,目光逐漸變得溫柔了,這種變化連她本人都沒有察覺到,她隻是覺得自己仿佛身處夢中,將自己當成了文小夕。
從前那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她沒有辦法對秦鬱瑾冷漠。
這種變化讓秦鬱瑾欣喜若狂,他認定了趙橘就是文小夕,有些激動地問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你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趙橘回過神來,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裝作一副冷淡的模樣,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秦鬱瑾有些失望,隻當她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很快又道:“沒關係,沒關係,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莫名其妙。”趙橘低聲說了一句,覺得頭有些暈,趕忙靠在牆上。
秦鬱瑾的電話突然響了,是秦夫人打來的。他看了趙橘一眼道:“我出去外麵接個電話,很快就回來。”
等他出去之後,羅遊滑著輪椅慢慢來到了床邊,看到趙橘低著頭似乎在回想什麼事情,再聯想到她醒來後對秦鬱瑾的態度,他的眼眸不由得沉了下來。
這次的事故,趙橘也傷到了頭,結合她對秦鬱瑾突然轉變的態度,說不定是想起了些什麼。
羅遊問趙橘:“要喝水嗎?”
趙橘心不在焉地點頭:“要。”
羅遊便給她倒水,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在杯中倒了些藥粉,然後迅速用水衝開了。藥粉融入水中,是透明的,一點端倪也看不出來。
這些藥粉是趙平昌交給他的,他也不知道是什麼藥粉,但這些藥粉貌似有壓製趙橘記憶的效果,趙平昌叮囑他隻要一有機會,就把藥粉悄然混入趙橘的食物中,讓她吃下去。
他除了一開始會找機會下藥粉,之後都沒有這樣做,直到現在看到趙橘對秦鬱瑾態度的轉變,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將水杯遞給趙橘,趙橘毫無防備接過去,將水一飲而盡。
羅遊靜靜地看著她問:“還要嗎?”
趙橘搖頭:“不要了。對了,我睡了多久?還有,在我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隱約記得,她好像醒來過,並且那個時候也是秦鬱瑾守在她的床邊,她不知道那個是真的,還是她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