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鬱瑾沉著臉沒說話。
左倫沒辦法了,隻好說道:“你若是不相信的話,不如將她送到我的醫院,讓我來給她做一次徹底的全身檢查?”
“不用了,我怕她會在中途醒過來。”秦鬱瑾拒絕了他的提議,現在趙橘就對他沒什麼好感,若是知道他私自送她去醫院檢查,說不定會更加厭惡他。
在失去文小夕那段日子裏他有多痛苦,左倫是知道的,並且親眼目睹了,此刻見他這麼心煩,也想盡量幫助他。
“你若真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文小夕,其實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秦鬱瑾聞言猛地抬起頭:“什麼方法?”
“隻要讓她跟小淩做個親自鑒定不就搞定了?如果她真的是文小夕,那跟小淩的DNA肯定是吻合的。”
秦鬱瑾猛地抬頭看著左倫,“你總算是想出了一個靠譜的辦法,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左倫看了趙橘一眼,低聲道:“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他打開了藥箱,從裏麵翻出了抽血工具,拿著針頭正要靠近趙橘的時候,趙橘忽然睜開了雙眼,把左倫嚇得都愣住了。
她看著左倫手裏拿著的空血管和針頭,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抽血的工具,立即警惕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趙橘目光冰冷地看著左倫,厲聲質問道。
左倫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解釋道:“這位小姐,你醒了,你突然暈倒了,鬱瑾很擔心,讓我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左倫,是秦家的家庭醫生。”
他機智地做出解釋,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自然一下,不讓趙橘看出異常。
秦鬱瑾也幫忙解釋道:“你突然暈倒了,我很擔心你,所以才叫家庭醫生過來給你檢查。”
“真的?”趙橘眉頭緊皺,總覺得他們的話不可信。
既然隻是檢查身體,為什麼要抽血?這裏並沒有儀器,即便抽了血,也要回到醫院才能檢驗,這根本不合理。
還有她剛剛醒來的一瞬間,分明在左倫的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慌亂。
她的目光在左倫和秦鬱瑾之間來回打量,突然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抽她的血了。
秦鬱瑾肯定還不相信她不是文小夕,因此想要抽她的血檢測一下。
趙橘心中一陣後怕,還好她剛剛醒得早,若是再晚一分鍾,真的被他們抽了血,那一切都完蛋了。
沒想到秦鬱瑾會這麼做,看來她以後得防著他了。
“你才剛醒,還是先躺下來好好休息吧。”秦鬱瑾擔憂地看著她,也擔心趙橘察覺到他們剛剛想做什麼,從而疏遠他。
“不用了,我該回去了,謝謝秦先生。”語氣中有些咬牙砌齒的意味,她打量著眼前的房間,突然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她之前來過這裏。
她皺眉問道:“這裏是?”
秦鬱瑾答道:“這裏是我的房間,你現在在我的別墅裏。”
趙橘冷笑著看向秦鬱瑾:“我暈倒了,秦先生不第一時間送我去醫院,反而將我帶到自己家裏,秦先生還真是用心良苦。”
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悅和嘲諷,秦鬱瑾沉默了,覺得這個問題無論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楚的。
趙橘冷著臉離開,秦鬱瑾也沒有留下她的任何理由,但還是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趙橘突然看到秦淩站在不遠處,正滿臉欣喜地看著她,“媽媽!”
看到趙橘醒了,秦淩很高興,猛地朝趙橘跑了過來。
趙橘看到他也很高興,笑著蹲下來,接住了他的身子,將他緊緊抱在懷裏,“小淩,好幾天沒見,有沒有想我?”
“有,很想你,特別想。”秦淩回道。
“好孩子。”趙橘滿臉寵溺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個場景觸動了秦鬱瑾內心深處的傷口,恍惚間,他仿佛看到文小夕回來了,正在跟秦淩玩鬧。
但趙橘那冰冷的眼神,很快又將他拉回了現實中。
趙橘站了起來,滿臉不舍地對秦淩道:“我該走了,下次再過來看望你。”
秦淩緊緊抱住了她的大腿,仰起小臉問:“下次是什麼時候?你下次真的會過來嗎?”
“當然了,我保證。”
“那我天天都想你,你可以天天都過來嗎?”秦淩抱著她撒嬌。
他這個樣子,還真的是讓趙橘難以拒絕,她很是苦惱地看著秦淩。
秦鬱瑾趁機說道:“隻要你想來的話,隨時可以過來看望小淩。小淩她媽媽去世得早,我工作又忙,小淩總是一個人在家裏,很是孤單。”
秦淩也快放暑假了,去幼兒園的時候自然不孤單,但每次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待在別墅裏。
他在外人麵前表現得比較冷漠,並且也不太願意跟老師和同學接觸,加上秦夫人也不喜歡他,造成了他現在不太開朗的性格。
趙橘很心疼秦淩,他還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的陪伴,父親又忙,無暇顧及他。
這孩子怎麼說也是她的外甥,她要代替文小夕好好照顧他。
“你不是還要上學嗎?等你周末的時候,我就來看你。”趙橘摸著他的腦袋,低聲道。
秦淩笑了:“可是後天就是周末了,那你後天會過來嗎?”
趙橘點頭:“好吧,那我後天就過來看望你,這總行了吧。”
“那你說話要算數。”秦淩怕她騙自己,眼巴巴地看著她,看起來有些楚楚可憐的。
趙橘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柔聲哄道:“我不會騙你的,說話一定算數,等周末了,我就過來看你。”
“好。”秦淩乖乖地點頭,這才放開了她。
趙橘站起身,冷淡地看了秦鬱瑾一眼,轉身離開了。
左倫站在秦鬱瑾身後,看著趙橘的神色,低聲說道:“鬱瑾,我覺得我們剛剛的話,肯定騙不了她,她應該是知道了我們想對她做什麼。”
秦鬱瑾淡聲道:“她這麼聰明,肯定是料到了,但如果她心裏坦蕩的話,那又有什麼好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