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裏陣陣翻滾，文小夕終於忍不住，捂著嘴巴跑進了廁所，吐得一塌糊塗。
她晚上就沒怎麼吃東西，吐也沒吐出什麼，胃裏空空的，更加覺得難受了。
秦鬱瑾跟著走進了廁所，心疼地在她的背上拍了拍，“你還好嗎？”
文小夕吐完了，打開洗手池的水龍頭，衝洗掉嘴角的嘔吐物之後，用冷水洗了把臉。
鮮血的甜膩味道，一直在她的鼻間縈繞，揮之不去。
她第一次覺得這種味道這麼惡心，令人感到渾身冰冷。
她看著身旁一臉淡定的秦鬱瑾，“剛剛外麵是什麼情況？死的都是些什麼人？”
“還記得在電梯裏，走進來的那兩個男人嗎？他們是殺手，目標估計就是我們，所以你看，危險無所不在。”秦鬱瑾淡淡地說道。
殺手？
文小夕有些恍惚。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身邊充斥著殺手，暗殺這樣的字眼，也開始慢慢地充滿了血腥。
她抽出一旁的紙巾，將臉上的水擦幹淨，冷靜了許多，也鎮定了許多。
以前她從未覺得，死亡離她如此之近，尤其是此刻，危險好像無處不在，大概是因為到了這個律法混亂的國家的緣故。
“平靜下來了嗎？”秦鬱瑾低下頭，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
文小夕抓住了他的手，她其實還是很害怕，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安心了很多。
秦鬱瑾眼底掠過一抹笑意，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輕聲道：“沒關係，這些事情都交給我來處理，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溫柔的話語，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令人心動。
但一想到他馬上就要跟淩玲訂婚了，就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
文小夕抽出了手，後退了一步，低聲道：“我想出去看看。”
秦鬱瑾皺眉，“外麵沒什麼好看的，那些人會處理幹淨。”
“不看一眼，我覺得不安心。”文小夕搖頭，堅決想要到門口看看。
秦鬱瑾無奈，隻能帶著她來到門口，慢慢打開了門。
文小夕咬了咬牙，慢慢地走到門邊，看到幾個酒店的清潔人員，正在忙碌地清潔地麵。
染血的地毯被收走了，濃濃的血腥味，也被清潔劑清新的味道替代了。
這裏平靜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酒店的經理滿頭大汗走過來，不停地鞠躬，用英文跟他們道歉，說打擾到他們休息了，他們會盡快處理好。
文小夕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默默地轉身回了房間。
人命如草芥，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人命在這裏是不值錢的。
在那些殺手的眼裏，人命可能隻是一個數字，是報酬的金額。
本來她先前還有些睡意，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也不敢睡，害怕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秦鬱瑾走到她身旁，“去睡吧，嗯？”
“睡不著。”文小夕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跑回房間拿了手機出來，給華月打電話。
華月同樣睡得不安穩，她也聽到了槍聲。
那聲音太刺耳的，估計整個酒店的人都聽到了。
“華月，你沒事吧？”文小夕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你呢？文總，你有沒有事？”華月反問她。
“我也沒事，這裏不太太平，你若是覺得害怕，就上來吧，跟我一起睡，我怕你會有危險。”文小夕提議道。
秦鬱瑾聽到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絲不滿，“我派了人保護她，不用擔心，她不會有事的，所以別讓她上來。”
他的聲音不小，華月也聽到了，無奈地說道：“文總，我還是不上去打擾你跟秦總的二人世界了。”
“不是，你誤會了……”
文小夕的話還沒說完，華月就把電話掛斷了。
“你剛剛亂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華月一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她會有多害怕？”文小夕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鬱瑾不以為然道：“都派了人保護她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更何況，我不想有人來打擾我們。”
文小夕被他氣笑了，“你是不是忘了，這個房間的主人是我，你是不要臉蹭進來的？”
“你的就是我的，有什麼區別？”秦鬱瑾說得理直氣壯。
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文小夕放棄了，氣鼓鼓地在沙發上坐下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文小夕嚇得站了起來，雙眼警惕地看著門口，又擔憂地看了秦鬱瑾一眼。
“別擔心。”秦鬱瑾給了文小夕一個安撫的眼神，走到門邊，打開監控，發現門外站著兩個身穿製服的警察。
他將門打開，警察說接到報警，這裏有命案發生，想找他們了解一下情況。
J國的警察，通常麵對這種事情，都隻是走個過場，並不會破案。
而且也破不了，殺手跟殺手廝殺，他們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也查不出資料，怎麼破案？
文小夕走了過來，低聲問秦鬱瑾：“怎麼了？”
秦鬱瑾道：“他們想找我們了解一下情況。”
他看向兩個警察，“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們一直待在房間裏，等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酒店工作人員在忙著清理。”
若真的有心破案，也不會這麼姍姍來遲，等酒店的人清理完了再來。
命案現場都被破壞了，還能查出什麼來？
警察也毫不在意，懶懶地跟他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去敲隔壁房間的房門了。
“J國的警察還挺敷衍的。”文小夕皺著眉，這要是發生在國內，警察肯定早已經風風火火趕來，並且將命案現場保護起來，火速破案了。
秦鬱瑾將房門關上，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真的不睡嗎？”
“我睡不著。”文小夕又回到沙發上坐下，打開了酒店的電視機，發現裏麵放的都是國內的肥皂劇。
長夜漫漫，她隻好看無聊的肥皂劇打發時間，而秦鬱瑾一直拿著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等他抬起頭的時候，發現文小夕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脫下外套，輕輕蓋在文小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