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頓飯,是文小夕回國之後,吃得最高興的一頓飯,也是她回國之後,最開心的一天。
她曾經幻想著過上這樣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可現實不允許。
吃完飯之後,傭人收拾桌子,文小夕陪著小清在地毯上玩了一會兒積木,他很快就困了,在地毯上睡著了。
文小夕抱著他上樓,將他放在床上,輕輕地給他蓋上被子,然後附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轉身離開了房間。
秦鬱瑾站在門外,歎氣地想著,這臭小子怎麼偏偏這個時候睡著了呢,完全將與他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了。
文小夕見秦鬱瑾站在門口,對他道:“小清睡著了,我回去了。”
秦鬱瑾開口挽留她:“今晚你就留下來吧,要是小清明天醒來看到你還在,他會很高興的。”
文小夕聽了,轉過身看著他,眼裏閃著微冷的光芒:“你現在是想要通過小清來左右我嗎?”
秦鬱瑾並不否認,但也沒有承認,隻是說道:“小清還小,還很依戀母親。”
“這個問題就是個無底洞。”她何嚐不知道小清還小?她和秦鬱瑾都不肯做出妥協,最後受傷害的還是孩子。
文小夕內心痛苦又煎熬,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讓她的寶貝受到一點傷害。
她也想讓他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成長,可是現實不允許。
她曾經所遭受到的傷害,不允許她輕易就淡忘,不允許她就這麼若無其事地,選擇跟秦鬱瑾在一起。
已經產生的裂縫,無論怎麼拚湊在一起,都不可能完好如初的,就像感情一樣。
“我最近比較忙,可能沒太多時間來看望小清,希望你能照顧好他。”文小夕眼眶有些微紅,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鬱瑾意識到,他之前帶給文小夕的傷害,比他想象中要深得多。
文小夕開車回去的路上,心情很沉重,每次提及小清,她的心情都會特別壓抑,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孩子太多。
回到家,家裏一片昏暗,沒有開燈。
她覺得奇怪,難道華竹還沒有回來嗎?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華竹的手機,結果接電話的是醫院的護士。
護士告訴她,華竹今天在醫院,進行了祛疤手術,由於醫院今天來了個情況比較危急的客人,導致華竹的手術延後了。
他剛剛才從手術室出來,麻藥還沒有過,還沒醒。
文小夕頓時問道:“他在哪個病房?我想過去看他。”
護士很快就報上了房間號。
文小夕連鞋子都沒換就轉身離開了,重新發動了車子,朝醫院開了過去。想到華竹應該還沒有吃飯,她還在路邊買了份晚餐。
到了醫院,她找到華竹的病房,剛走進去將晚餐放下,華竹就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文小夕之後愣了一下,隨即聲音沙啞問:“你怎麼來了?”
“你還好嗎?”文小夕看華竹臉上被紗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有些慘不忍睹,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華竹搖了搖頭,想從床上做起來,文小夕連忙將他扶起來了。
他臉上的疤痕很大,而且有幾道還很深,因此祛疤的過程,要較為複雜和耗時較長。
用紗布纏起來,也是為了保護新長出來的皮膚,因此華竹要在醫院住一個星期,等拆了紗布,沒問題之後,才能出院。
“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文小夕問他。
“我現在沒有胃口。”華竹搖頭,而後雙眸深邃地看著她,“很晚了,你不該過來的,醫生說我要在醫院住一個星期,等紗布拆了之後才能出院。”
“那你要聽醫生的話。”文小夕笑了笑,低頭看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你如果有什麼事,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華竹點了點頭,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異常地柔和。
文小夕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索倫的身上,索倫即將到達,她要全神貫注,跟他談妥合作的事情。
第一批珠寶樣品已經做出來了,很漂亮,文小夕覺得這批珠寶若是亮相的話,肯定會引起轟動的。
現在萬事俱備,宣傳部也在準備著新品牌的新聞發布會,現在就差索倫了。
在索倫到達這邊的第一天,文小夕就給索倫去了電話,問他什麼時候方便見她。
索倫約她在晚上七點鍾見麵,在一家安靜的西餐廳,文小夕欣然答應了,當天晚上就去赴約。
餐廳裏燈光比較昏暗,環境很不錯,比較安靜,來用餐的人都很注重利益,說話聲都控製在雙方都能聽見的範圍內。
文小夕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的合作方案遞給索倫,“索倫先生,您先看看這個……”
索倫卻笑著搖頭道:“文小姐,我們今天不談生意上的事情,隻是單純地吃頓飯,像朋友那樣閑聊。”
文小夕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將文件收了回來,“抱歉,是我有些太心急了。”
索倫笑道:“你是一位責任心很強的女強人,可以理解。我想冒昧問一句,不知道您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索倫的雙眸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愈加地暗沉,深邃的眸光蘊含著某種意味,讓文小夕有些看不懂。
她看了索倫一會兒,不解地問:“這跟我們之間的合作,有什麼必要的關聯嗎?”
索倫見她似乎有些警惕了起來,當即笑著說道:“你別誤會,我隻是對能教導處這麼優秀的女人的父親,有些好奇罷了。”
玩笑話輕鬆緩解了有些緊張的氣氛,文小夕淡笑道:“我父親隻是一個平凡的商人,他現在已經去世了。”
“抱歉。”索倫為觸及到令她傷心的事情感到愧疚,頓了一下,又問道:“我再冒昧問一句,你認識趙平盛嗎?”
文小夕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趙平盛是誰?也是一位珠寶商?”
索倫見她不像是裝出來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而後又掩飾地笑道:“是我的一位朋友,我隻是隨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