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涼風習習。
轉眼到了下班的時間,秦鬱瑾放下手頭的工作,溫和的視線落在一旁的小床裏。
孩子已經睡著了,手指緊緊蜷在一起,可愛極了。
男人剛小心翼翼的抱起這團柔軟,門就被人輕輕敲了敲。
秦鬱瑾凜冽的目光投向聲源處。
門輕飄飄的打開了。梁博輕手輕腳的摸了進來,一對上秦鬱瑾的視線,瞬間手腳無措。
他慢騰騰的挪過去,低低的開口:“秦總,文小姐跑家裏了。”
秦鬱瑾抱著孩子的手僵了僵,緊接著勾了勾嘴角,薄唇微啟,“讓她離開。”
梁博頓了頓,直視著他,“直接拖出去嗎?”
一聽這話,秦鬱瑾的目光更冰涼了,他麵無表情的盯著麵前的人,“嗯?”
他就知道,將孩子帶回來,那個女人絕對會自己跑回來。意料之外的是,她會如此迅速。
秦鬱瑾低頭看向懷裏的繈褓,眸光瞬間變得溫柔,他輕輕的把孩子身上的被子蓋得更嚴實,起身朝門口走去。
不能縱容文小夕想走就走,想回來便回來。
想到這,男人薄涼的嘴唇緊抿著,離開了公司。
梁博跟在他的身後,不斷的打著電話,似乎在下什麼命令。
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生怕驚擾了大魔王懷中的小魔王。
“秦總,不用點兒特殊手段,文小姐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梁博坐進副駕駛座,目露無奈。
他回頭望過去,秦鬱瑾正低頭看著小寶寶。
男人麵無表情,渾身自然的散發著高貴和冷漠的態度。連同他懷中的孩子,都顯得高不可攀。
“自己想辦法。”秦鬱瑾冷漠的回答著。
梁博點了點頭,不敢再打電話,直接給手下發了短信。
與此同時,賴在秦鬱瑾家裏的文小夕,正在接受傭人的輪番勸導。
“別說了,我不會離開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如同大山般怡然不動。
傭人彼此對視,隻覺得無可奈何。在收到梁博的指示之後,她們直接架起文小夕,將她往外麵拉去。
“放開我!”文小夕咬緊牙根,死命的掙紮著。
她壓根沒想過,這些人會這麼對她!
術後還沒調理好身體,她就已經開始四處奔波。此時被這麼一拉扯,全身尤其是那個部位,都開始發疼。
“秦鬱瑾!”她突然大喊一聲。
傭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齊刷刷的往門口看去。
文小夕趁著這個時候,一把掙脫開她們,按著習慣將另一旁的備用鑰匙奪走,迅速靈活的跑到了主臥,關上了房門。
等傭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文小姐,我們不鬧了好不好?先生馬上就回來了,別為難我們……”傭人開始再次試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文小夕背靠著門,一臉痛苦。
她順著門一點點的滑落在地,手緊緊的捂住小腹,死死的咬著紅嫩的唇瓣。
小腹深處傳來的疼痛,一下又一下的叫囂著。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滴落下來,文小夕將鑰匙丟在一旁,無力的坐在地板上,冷笑一聲。
這段時間,跟著秦鬱瑾,並沒有任何成效。
出於事態緊急,她不得不死纏爛打。
很快,秦鬱瑾慣用的車子停在了大門口。
在主臥門外的傭人,心髒緊繃起來。她們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
秦鬱瑾早已得到消息,沒有再為難下人,隻是將孩子交給了梁博,讓他帶回去照顧一個晚上。
“先生。”傭人齊齊開口。
男人冷漠的點了點頭,直奔主臥。
文小夕早已聽到聲響,她慢騰騰的扶著門站起來,稍微離門遠了一些,直直盯著大門。
很快,門被人輕輕推開。
女人勾了勾嘴角,冷笑一聲,“想見秦總一麵,真不容易。”
秦鬱瑾麵無表情,瞥了她一眼,“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文小夕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開口,“孩子是不是你帶走了?”
她不想再掩飾了。
“孩子?”秦鬱瑾挑了挑眉,沒有多餘的反應。
文小夕死死盯著他,不敢漏過絲毫的表情變化。男人的反應令她很是失望,但她沒表現出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秦鬱瑾,隻有你會對孩子動手。”
她的孩子,與旁人無冤無仇,沒有人會來爭奪一個小娃娃。
若說那老奶奶是人販子,也不太合理。總不會有人把房子丟了,隻為了販賣一個小孩子吧?
“什麼孩子?”秦鬱瑾薄涼的視線投放到女人身上,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
她不舒服!
他不欲多言,直接抱著她纖細的腰肢,將她帶離房間。
外麵早已有手下在等候,他將人交過去,“把她帶到梨園郊區的房子那兒。”
文小夕腰上的傷口被他觸碰到,渾身無力,隻覺得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她咬了咬唇,怒目瞪著秦鬱瑾,“把孩子還給我!”
“孩子?”秦鬱瑾輕蔑一笑,“你不是把孩子打掉了嗎?”
現在來跟他要孩子?
文小夕眼眶裏的水珠,下意識的就往下淌,她搖了搖頭,“不。我沒有……”
秦鬱瑾的身體僵了僵,他揚了揚嘴角,輕飄飄的用聲調反問了一聲。
“那張墮胎證明,就是一張假證。我跑到了國外,生下了孩子,還沒見過一眼,他就不見了……”
女人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我憑什麼相信你?”秦鬱瑾的目光變得愈發冰涼。
他伸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冷漠的讓手下將她帶了出去。
“秦鬱瑾!”文小夕掙紮著,“你把孩子還給我,行不行?”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擺擺手,讓人將她帶了出去。
“以後不許再讓她進來。”在文小夕即將被帶走的那一瞬間,秦鬱瑾突然開口,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落進她的耳裏。
女人的眼神近乎絕望,她直勾勾的盯著秦鬱瑾,似乎在等著他改變主意。
那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她生活下去的支架。
秦鬱瑾有什麼資格將孩子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