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突然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文小夕呆愣的回頭,發現後麵的人都已經站了起來,還有的在歡呼著。她茫然的看向法官。
原來辯護已經結束了。
文昌國的一審被重判。
不僅需要處罰金六億,還將麵臨十年的有期徒刑。
她慢吞吞的站起來,看著頹廢和狼狽的爸爸,突然大笑出聲。
聲音裏,便是滿滿的絕望。
文昌國不相信判決結果,大喊著冤枉,“我敢發誓,我從未做過漏稅這種喪心病狂的事。這一切都是別人陷害的,我不服,請求重新申訴。”
看著文昌國悲痛淒慘的模樣,文小夕的心似乎被人狠狠的揪著。
兩父女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一想到自己要在牢中度過十年光陰,文昌國大聲的開口,“小夕,爸爸沒有……”
文小夕拚命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信任。
因為齊文麗病情的緣故,她並沒有過來,而是在家臥床休息著。
在這之前,文小夕還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一定會將父親帶到她麵前。
自己言而無信了,看著文昌國被法院的工作人員帶了下去,文小夕踉踉蹌蹌的往前走著,邊走邊笑,好幾次險些栽倒在地。
“小夕,對不起……”秦鬱瑾跟在她身後,伸出手隨時做好攙扶的準備。
文小夕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往前走著。到了最後,她幾乎是跑了起來。
秦鬱瑾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伸手拉著她。
文小夕馬上將手掙脫出來,一臉的嫌棄,冷笑一聲,“秦鬱瑾,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話!”
可悲的是,她還懷上了這個人的孩子。
滿心滿意的期盼著,等爸爸的事情解決了,他們一家人就冰釋前嫌,以後好好生活。
結果呢?
一切都隻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罷了。
家裏的事是他搞的鬼,父親也被他為難得再無翻身之地。十年……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
十年後,從監獄出來,他已經完全和社會脫節了。在監獄這一小段時間,她就能明顯看出爸爸的憔悴。
文小夕想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所有的不幸,都是拜眼前這個男人所賜。
秦鬱瑾看著她有些癲狂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緊緊攬著她的腰肢,強迫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你聽我解釋!”
文小夕咬牙切齒,拚命地搖頭著。
她再也不要聽這個男人的謊言了!
“你冷靜一點……”懷中的小女人不安分的胡亂動作著,好幾次他險些招架不住,讓她掙脫出去。
“嗬嗬,我從未像現在這麼冷靜過。”文小夕嗤笑一聲,停下了動作。
緊接著,她又趕在秦鬱瑾開口前出聲,一字一頓的,“秦鬱瑾,我們玩完了。”
生活再差,也不會像此刻這麼糟糕了。
“我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秦鬱瑾的話有些無力。他從未有過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其實他自己也明白,文小夕是不會再給予他全心全意的信任了。
“我不想聽。”文小夕直勾勾的盯著他,“答應我盡力的是你,言而無信的也是你。你敢說,公司的律師團有那麼糟糕?”
今天上台的律師,並不是秦氏集團律師團的人。他的表現,糟糕得令人發指。
想到這,她隻覺得有一股沸騰的熱流順著血脈往上,直逼心房。
不受控製的,文小夕腿一軟,閉上雙眼,就往地上倒去。
秦鬱瑾深褐色的瞳仁因為驚恐而瞬間睜大,他眼捷手快反應迅速的扶住文小夕,用膝蓋盯著她的身體,一邊輕輕用手拍了拍。
文小夕緊閉著眼皮,一動不動的,就連呼吸都變得遲緩。
秦鬱瑾眉頭緊鎖著,馬上吩咐跟在身後的助理把車子開過來,抱著文小夕匆忙往醫院趕。
一路的狂飆,膽戰心驚的闖了幾個紅燈之後,車子終於停在了醫院門口。
幾乎是踹的,秦鬱瑾將門打開,抱著文小夕,一路緊張的呼喊著醫生。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暈倒了!
上一次,文小夕就逃避著躲開了檢查。
這一次,她又莫名其妙的暈倒了。
秦鬱瑾心生緊張,腳上更是慌亂,匆忙的一路小跑著。
有護士認出秦鬱瑾,忙將他帶到醫院的尊貴病房。
“醫生,快看看她怎麼樣了?”剛將懷中的小女人放下,秦鬱瑾看見有醫生過來,一把扯住他,將他帶到文小夕的麵前。
醫生小心翼翼的翻了翻文小夕的眼皮,心髒跳得飛快,支支吾吾的開口,“這……這得做一個檢查。”
“那你還愣著做什麼?”秦鬱瑾有些暴躁,罕見的跺了跺腳。
助理在角落裏,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這還是他那高冷的老板嗎?
一向以麵不改色,臨危不懼的冷麵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此刻他卻像一個毛頭小子,緊張兮兮的。
“我馬上做,馬上做……”醫生很緊張,忙吩咐幾個護士過來,想將文小夕推到檢查的病房。
秦鬱瑾卻是直接將文小夕抱起,皺著眉瞪著醫生,“還不快帶路!”
醫生慌亂的點頭,走在前麵,一群人飛快的朝著檢查的病房走去。秦鬱瑾的腳下生風,還一個勁的嫌棄著醫生的速度太慢。
等終於到病房時,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時,所有人的額頭上都蒙了一層薄汗。
秦鬱瑾小心翼翼的將文小夕放下,氣急敗壞的盯著醫生,“還不快點!”
她說暈就暈了,臉色還在漸漸變得蒼白,了無生機的模樣令人看著就揪心。
醫生忙將檢查的儀器準備好,給文小夕做了幾個彩超。
到最後,他已經全身是汗,衣服都濕淋淋的貼在身上了。倒不是檢查太過麻煩,而是被陰森森且冰冷的目光盯著,不自覺的就要緊張。
更何況,關於秦鬱瑾,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新聞上時不時就能看見這個人,此時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醫生非但沒有覺得幸運,反而默默的哀嚎著。
他剛剛就不應該匆忙的往病房趕。
這樣的話,或許被抓來檢查的醫生,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