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交疊在一起,將文小夕準備的所有資料都收進包裏。
“偷稅漏稅,如果在第一次責令的時候,就將稅款補齊交上,能免掉刑事處罰嗎?”文小夕目光灼灼的盯著王博琨。
父親出事太快,緊接著母親就病倒了。她忙得團團轉,壓根沒想過這裏麵的不妥之處。現在靜下來心,反而覺得一切都透露著端倪。
文家的倒台,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
正常的法律程序,應該在發現父親公司賬目出現漏稅時,責令補交漏稅的數額,再根據法人的處理態度,來決定有期徒刑或拘役的時間。但事情發生時,直接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
“這種情況,補交稅款,還需一定量的滯納金。已受刑事處罰的,不追究刑事責任。但文小姐你得清楚,現在已經過了第一次責令的時間了。”
文小夕點了點頭,表示清楚。這些她事先已經詢問過其他人了,她又繼續補充著:“拘留之前,應該都會收到法院的傳單吧?”
“這個是自然的。”王博琨歎息一聲,“你有插手公司的事務嗎?”
文小夕搖了搖頭。在文家出事之前,她都隨心所欲的做著喜歡的事情。文昌國從來沒有強迫過她,管理公司的事務。
“那就是了。傳單一事,可不可能是被文先生壓下去了呢?”
聽見王博琨的話,文小夕瞬間瞪大了雙眼,她緊咬著紅唇,不敢置信的搖頭,“這不可能。”
爸爸絕對不可能會做偷稅漏稅的事情!
更何況,如果他都已經接到法院的傳單了,那絕對會想盡辦法把窟窿填上,隻有傻子才會等到東窗事發。傳單的事,壓得了一時,又怎麼可能壓得了一事?
在文昌國被拘留之後,文家的公司就匆忙倒台,流動資金被法院收走,房子和不動產通通被拍賣。
“事情確實不太對勁,文小姐,我會調查清楚的。”聽到文小夕的所有猜測,王博琨略一思索,就信誓旦旦的將事情攬了下來。
“那我父親的事就拜托你了,王律師。”文小夕感激的遞給他一個信封,“這是調查時所需的經費,如果這場官司能拿下來,我絕對不會虧待您的,如果不夠的話,可以給我電話。”
信封被塞得滿滿的,鼓了起來。
王博琨稍稍推辭,最後還是收了下來。
等律師離開之後,文小夕獨自在咖啡廳坐了一會兒。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沒有點任何東西,隻是讓服務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滾燙的水慢慢的變涼,直到手中感覺不到絲毫的溫度時,她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起身離開了。
到了家中,文小夕沒有看到秦鬱瑾。
“太太,需要點什麼嗎?”這時正是飯點,但傭人並沒有準備晚飯。
文小夕沒有胃口,搖了搖頭,“今晚不要打擾我。”
她沒有詢問秦鬱瑾的事情,吩咐過後直接回到了房間,給姚總發了一條短信,感謝他介紹的律師。
漏稅這事的背後,絕對有人在搗鬼。她想了想文家生意上幾個不對盤的公司,都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這些集團。最重要的是,文家的倒台,這裏麵受益的公司,基本沒有。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陷入百般糾結中。
從擔心父親的傷勢到找到有希望救出父親的人,文小夕的心一直大起大落,經曆了那麼多的事,身心疲憊的她恨不得馬上躺進被窩裏,好好的睡上一覺。
她回到房間洗漱完換上衣服,一頭栽進床裏,稍微思索文昌國的事,就閉上了雙眼。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在房間裏響起,她進入到了熟睡狀態。
晚上,秦鬱瑾坐著銀白色奔馳回到了家,他很快上了樓,直接摸到客房,一眼望見躺在床上熟睡的美人。
“小夕……”他剛開口,又很快刹住車,沒有吵醒文小夕。隻要一回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事,心疼的情緒就開始在心底鋪天蓋地的蔓延。
秦鬱瑾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慢慢的在一旁的桌子邊,自顧自的看起資料,開始整理公司的各項遺留事務。
不久,文小夕就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朝著昏黃的燈光看去。
秦鬱瑾正在專心處理著事情,沒有留意到她。
文小夕緊抿著薄唇,直勾勾的盯著他出神。過了好一會兒,男人突然動了動,突然朝床的方向看過來。
她慌忙閉上了眼睛,假裝還在熟睡狀態。
秦鬱瑾似笑非笑的看著床上的小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故作沒有發現,垂眸接著簽訂合同。
一種無形的安全感在心間蕩漾著,文小夕暈暈乎乎的又要睡著,肚子就突然哀嚎起來。
咕嚕嚕的聲音一下傳遍整個房間,她瞬間清醒,瞪大了雙眼,呆愣的盯著天花板。
秦鬱瑾將手上的文件收好,嘴角微微一勾,朝著床快步走過去。到了床邊,他附在小女人的身上,伸出手摸著她的頭,戲謔的說:“怎麼?肚子餓了?”
“沒……沒有,一點都不餓。”因為肚子發出的叫聲,文小夕有些尷尬,臉頰微微泛紅,她把頭偏過一邊,不讓秦鬱瑾撫摸。
秦鬱瑾並不在意,看著似乎在賭氣的文小夕,隻覺得她十分的可愛。他把手伸回來,起身環抱胸前笑著,“肚子響了還不餓?餓了就下去吃飯,飯早就做好了。
“嗯。”文小夕小聲回答,聲若蚊蠅。
兩人沉默的走到樓下,用完午餐,就各自回到了房間裏。
公司的事務不多,秦鬱瑾沒有再繼續處理,而是躺在床上,把玩著手機。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打開屏幕,打開文件裏的音頻,放出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正是白淺凝和程世南的交談內容。
在前幾天,他就收到了程世南發來的信息。隻不過,他沒有將心思放在上麵,沒有搭理過這個紈絝子弟。
秦鬱瑾重複聽了幾遍,給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找人盯著白淺凝。”他開門見山,直接將目的表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助理才慌忙的回複,“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