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就會了。”宋晗玉一頭霧水，仔細回想也想不起記憶中母親的麵容，更別說知道母親的所在了。
她苦澀一笑，聲音微啞，“我隻是依葫蘆畫瓢做過幾次，現在才比較熟練。至於更多的，我也想不起來。”
盛明淮一言不發凝視宋晗玉，神情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悵惘，竟讓她莫名地揪心難受。
淡雅的木質香味漫來，神奇地撫平了宋晗玉心中突如其來的情緒。
她眉心剛剛舒展，隨即便發現席璟琛不知何時傾身靠近，一隻手扶著她的椅背，一隻手從她麵前伸過，幾乎將她劃入懷抱的範圍。
宋晗玉頓時身子緊繃，不敢輕易動彈。
然而，席璟琛隻是抽了一張衛生紙，就退回端坐，似乎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給宋晗玉造成了什麼影響。
宋晗玉眼波流轉瞥向一旁，暗暗舒出一口氣。
對麵，喻君玲眼睛差點瞪出來，臉色極其難看。
“席總下次說一聲，我可以幫你拿。”盛明淮這番話十分貼心，但板著一張臉，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才發現宋晗玉與自己母親之間關係匪淺。
雖然宋晗玉最有可能的那個身份還尚待確定，但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難以忍受席璟琛這般輕佻地接近宋晗玉。
席璟琛眸光冷峭瞥向他，輕描淡寫開口：“不麻煩盛總，阿玉會幫我拿。”
“……”
這過分親昵的稱呼讓盛明淮心髒重重一跳。
二人無聲對視，餐桌一隅好似極度危險的高壓艙，再多一點火星就將轟然爆炸。
偏偏引發這一切的宋晗玉隻顧低頭用餐，壓根不知道他們在較什麼勁。
喻君玲看得目瞪口呆，更沒胃口吃飯，隨便向宋晗玉扯了一個借口就離席走向衛生間。
走過拐角，她止步轉身，偷偷打開相機，焦點鎖定並排而坐的宋晗玉和席璟琛。
在曙光籠罩中，他們不知說起什麼話題，默契對視一眼，格外含情脈脈。
快門閃爍，定格這一幕。
喻君玲走進衛生間，轉手就將照片發了出去，然後一字字編輯：“她可能快恢複記憶了。”
另一邊，席璟琛放在餐桌上的手機一振，響起來電鈴聲。
他看了一眼備注直接接通，嗓音冷若寒霜，“查到了……嗯……資料發過來。”
前後不過幾句話，席璟琛就掛斷電話。
一偏頭看向宋晗玉，他眉宇間的戾氣都自發消散，“指使工人抓你的人有消息了。”
喻君玲剛剛回來就聽見了這句話，表情都有一瞬間的凝固。
宋晗玉驚異看向席璟琛，身子都不自覺朝他傾斜，“是誰？”
“要等一下郵件。”
席璟琛指尖點了點自己手機，眸子卻一瞬不瞬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目光深沉似海，藏著數不盡的情意。
盛明淮此刻終於顧不上這些，注意力都在他們對話的潛台詞裏。
他嚴肅看向宋晗玉，偏快的語速透露緊張，“誰敢動你？席總在熙城束手束腳，我們盛家可沒有顧忌，可以處理得幹幹淨淨。”
“謝謝盛先生。”宋晗玉禮貌微笑，婉拒道：“不過你們對我已經補償很多了，沒必要再蹚這渾水。我自己可以處理好的。”
她頓了頓，笑意更深，睨向身邊的男人，“更何況，還有席先生幫忙。”
“可是……”
盛明淮皺起眉，猶疑的瞬間就被喻君玲搶白，“我有點急事，要先走了。雲兒，我下次再過來。”
宋晗玉頷首應下，起身送她出門才回轉。
然而，宋晗玉剛走回餐桌附近，就看見盛明淮撐著桌子起身。
他的動作慢得不正常，脊背也像托著無形的重物，難以挺直。
“盛先生，你沒事吧？”
宋晗玉擔憂上前，卻猝不及防被盛明淮一把扣住手腕。
席璟琛麵色一沉，起身走來，氣場壓著濃重而危險的陰鷙，“盛明淮。”
盛明淮仿佛沒有聽見，視線一厘厘描摹宋晗玉的五官，音色近乎嘶啞。
“她為什麼叫你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