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燈的冷光淹沒席璟琛的麵容,英俊又冷淡。
他看了一眼席鶴軒的手,沒有動,目光睨向兩位堂叔,“爺爺的私生子?證據呢?”
席鶴軒第二次被無視,其他人都冷汗涔涔,他倒是笑容自若,隻有執著伸在半空的手暴露了他的強勢偏執。
“我們還能用這麼大的事兒騙你嗎?”二堂叔席建哲癟嘴嘟囔。
下一秒接觸到席璟琛冷冰冰的目光,他當即訕笑,送上一個文件袋,“有親子鑒定報告,璟琛你可以看看。”
席璟琛慢條斯理看完裏麵的報告單,淡淡“嗯”了聲,終於握住席鶴軒的手,“爺爺之前還愁後繼無人,應該年紀大了記性不好,竟然一個字都沒有提過你。”
他態度雲淡風輕,席鶴軒似乎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敵意,坦坦蕩蕩承認,“是啊,父親可能把我們忘了。”
宋晗玉從席璟琛手中拿走了親子鑒定,正在翻看,聞言動作一頓,擰眉看向席鶴軒。
席鶴軒確實是席老爺子的兒子不假,可是他這個人太奇怪了。
尤其是他說這番話時,嘴角還掛著笑,乍一看格外斯文沉靜,似乎在說別人的故事。
胡思亂想間,宋晗玉再一次看向報告書上席鶴軒生母的名字——張婷。
如此質樸簡單,與江曼白應該沒有絲毫聯係。
席璟琛沒再接話,想要收回手,卻被席鶴軒更緊地攥住。
“不過幸好,他還是想起了我這個兒子。”席鶴軒似笑非笑,語氣隱隱滲出一絲譏誚,“為了彌補,父親還立了遺囑,讓我繼承他所有的股權。”
宋晗玉指尖一顫,匪夷所思,“怎麼可能?”
席老爺子那麼自私自利的人,竟然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一個多年未見的私生子?
“為什麼不可能?”席鶴軒偏頭看向宋晗玉,細長的狐狸眼微彎,笑意越是溫和,眼底越是陰暗,“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或許,比起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璟琛,我這個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的私生子,更讓他心疼一點吧。”
“私生子”三個字,他說得毫不避諱。
其他人倒是眼神飄忽,不敢對上他此時的目光。
忽然,席鶴軒眉頭一皺,吃痛嘶了一聲。
席璟琛氣定神閑收回手,用一張手帕擦拭掌心和手指。
也不知他是做了什麼,席鶴軒的手臂一陣發麻,僵在半空顫顫巍巍,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握住。
席鶴軒嗤笑一聲,臉色也沉了幾分。
眨眼間,氣氛就劍拔弩張。
“璟琛啊。”席建哲清了清嗓子,適時開口,“除了你的母親,鶴軒現在可是唯一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人,你們理應互相扶持才對啊。既然老爺子已經把股份給了鶴軒,那我們也該圓了老人家的遺願,幫助鶴軒運營席氏集團。”
他不敢直視席璟琛,隻好朝門口的旁支子弟使眼色,“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自從席璟琛手握大權,鐵麵無私處置了好些靠裙帶關係上位的親戚。
他們正愁著處境艱難,席鶴軒就出現了。
這正是他們翻身的良機啊!
旁支親戚中有不少公司的股東,效命於席老爺子,手中實權一度比席璟琛還多。
隻是這段時間此消彼長,他們都在席璟琛那裏吃了不少苦頭,這時自然紛紛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