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文欽好似聽見什麼恐怖故事,寒毛卓豎,急得結巴,“大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興跟家長告狀的啊——”
忽然,他表情凝固,眼珠子慌亂轉動,“不對!我媽才不是你說的什麼黃總,你嚇唬人也調查清楚好不好?!”
趙文欽的母親確實是西文科技集團的總經理黃書芹,但是他們的母子關係一直對外保密。
這個男人怎麼會知道?!
要是他當真把自己偷偷在外麵放高利貸地事情告知黃書芹……
趙文欽打了個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門口的男人沒有作聲,隻是他身後光線灼灼,一個挺拔的剪影也煞氣外溢。
趙文欽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而且、而且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又不是人傻錢多,她老子欠了我幾百萬不還,我當然得要債啊!就算我的家人知道了,也會支持我拿回自己的錢……”
“是嗎?”男人打斷他的話,漫不經心上前,“你的生母不是黃書芹,還支持你放高利貸?”
隨著他的步伐,白襯衣落入光中,領口紐扣隨意解了一顆,喉結骨感,細細的防滑鏈在襯衣上滑動。
宋晗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男人身上,雙手猛地握拳。
過度的緊張甚至讓她擯除了周遭的聲音。
她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唯一清晰的就是他的臉型,下頜線過分硬朗,與她心中的那個人區別頗大。
宋晗玉漸漸鬆開十指,自嘲一笑。
她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想法,竟然以為……
趙文欽麵對男人的質問,心虛地摸摸鼻子。
他清了清嗓子,提聲轉移話題,“你到底什麼人啊,調查戶口想入贅我家嗎?對不起,我沒有姐妹啊!”
男人不理會他的插科打諢,音色冰寒,“趙文欽,誰欠你錢你就該找誰,不要牽連無關的人。就算抓來他女兒,他也不會來還債。”
趙文欽呆住,想了想,“是哦。那我放了宋晗玉,去抓宋金南就是了。”
即便宋晗玉和宋金南是父女,剛才宋晗玉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他們父女的關係惡劣。
一個小記者也隻能掏出五萬鈔票,還不夠趙文欽塞牙縫呢。
趙文欽撓了撓後腦勺,眉頭一皺反應過來。
他為什麼那麼聽話?
手下都在旁邊看著,這樣豈不是顯得他很沒麵子!
趙文欽立刻挺胸抬頭,撐起氣勢找補,“不愧是璽銘會所的大老板,跟我想到一塊去了!”
然而,男人充耳不聞,眸光鎖定著宋晗玉。
“你受傷沒?”他嗓音沉語速慢,懶洋洋地融進繾綣的燈光裏。
宋晗玉恍惚搖頭,心髒開始狂跳。
熟悉的場景毫無預兆地破開記憶的閘門,兩道同樣頎長的身形漸漸交疊,幾乎完全重合。
她很清楚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席璟琛。
可是他舉手投足間都滲透著熟悉的氣息,尤其是那雙眼睛,又像極了席璟琛。
更何況,此情此景,與兩年前大同小異——
宋晗玉在夜總會慌不擇路逃竄,意外撞到了席璟琛。
當時的他還沒有遭遇車禍,身量修長,英姿勃發,渾身都帶著強烈的荷爾蒙。
宋晗玉一抬頭就對上那雙比夜色更深邃的眼眸。
刹那間的對視驚心動魄,但宋晗玉醉得神誌模糊,無力倒在他的懷中。
而席璟琛一撩眼,眼底寒光冷厲,一聲不吭就嚇退了追趕宋晗玉的人。
無論是眼睛、身形、還是氣場,這個男人都與當年的席璟琛極其相似。
但,也隻是相似。
包廂裏,趙文欽還在自說自話挽尊。
宋晗玉怔怔看著男人完好筆直的腿,嗓音微顫,“你……”
她才出聲,對方轉身就走。
門外的光亮略過他俊逸的麵容,薄唇紅潤,雙目隱藏在反光的鏡片下。
林安廉隨之離開,隻留下兩個的黑西裝保鏢守在門口,監督趙文欽。
趙文欽的手下們長長舒出一口氣,不自覺朝趙文欽圍攏,交頭接耳。
“老大,璽銘會所的大老板到底是什麼身份,這麼恐怖。”
“他說放人,我們就真的要放了這娘們兒?”
“宋金南沒帶手機也不回家,該怎麼找啊。”
趙文欽本就驚魂未定,現在被吵得更加浮躁,狠敲嘰嘰喳喳幾個人。
一句“閉嘴”還沒有出口,他的手機鈴聲大響,彈出母親黃書芹的來電提示。
趙文欽輕嘖一聲,接通電話,“媽。”
宋晗玉站在幾步開外都聽見手機中咆哮的女聲,“趙文欽!你人在哪!趕緊給我滾回來!”
趙文欽答應下來,匆忙往外走。
忽然,他步伐一滯,遲鈍想起宋晗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