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兩對望,久久不語,或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也或許是有些無話可說。
最終,紀荀選擇逃走,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眼前這個男人,於子言已經變了,變成了一個對紀荀來說完全陌生的男人,這一刻她才真正覺悟,原來…於子言真的死了,在那漫天大雪中化為了縷縷金光,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她,然後…消失了。
而眼前這個人,隻是秦廣王,地府的秦廣王,仵官王的未婚夫,是個為了地府太平,娶他人為妻的男人。
看著紀荀跑出去,於子言其實是有一種想要研究的衝動的,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那麼做,因為即便留下了紀荀,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紀荀是完全陌生的,他知道他們之間有段過往,但他完完全全不記得。
‘要找回來那段過去嗎?’於子言這麼想,可又覺得沒什麼意義,但是…
睜開眼後,紀荀抹了把臉上的淚,但那眼淚卻越流越凶,漸漸的,她的身體來說顫抖,嗚咽聲不斷,低低的抽泣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可笑,巴巴的想早點下地府去找那個臭男人,可人家卻已經……
紀荀真的特別恨,但她恨的卻不是於子言,而是自己,恨自己的遲鈍,恨自己的不珍惜,要論付出,一直都是於子言在單方麵付出,她並沒有為對方做過什麼,隻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的付出。
這樣一個傻男人,她該怎麼恨呢?更何況人家已經把她忘得幹幹淨淨,所以跟仵官王在一起也不算背叛。
紀荀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不想讓於子言和仵官王在一起,可她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去阻止呢?對於現在的於子言來說,她tm算哪根蔥!
難道這就是輪回圓滿後的結果嗎?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就在紀荀快要被自己逼瘋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她看了看表,重重的歎了口氣,才發現已經不早了。
紀荀快速收拾了下自己,強打精神開開門,對門外的玄家弟子笑了笑,隨他想預訂好的會場而去。
這一路上,都不停的有人和紀荀打招呼,他們大多都是那次聽曾野演講過的人,所以對紀荀的樣貌十分熟悉,有甚者還向紀荀詢問了曾野的近況,這可讓紀荀鬱悶了,因為她也不知道那老頭的近況啊!
不多時紀荀就到了會場,那些認識她的玄家弟子一路尾隨,給她壯了不少聲勢,如果單看投票結果的話,紀荀覺得自己是穩操勝券的,但洛齊天那老白菜幫子臭不要臉的老頭肯定還有後招,她還是得小心行事。
為了避嫌,紀荀並沒有和任何人過於親近,隻是處於禮貌的打了招呼。
會場很大,但大並不稀奇,最稀奇的是會場最前方的那這個牌位,那很顯然是玄家家曆代家主和有身份之人的牌位,在那其中,紀荀找到了於子言。
看著那筆畫簡單的三個字,紀荀再次想起了於子言麵無表情的臉,實在不甘心他們就此結束,但現在她有責任在身,有不得不做的事,而且那也是於子言的‘遺願’,她必須完成。
待該到的人都到齊後,家主選拔正式開始,不出預料,紀荀的票數果然高於洛婉,但也隻是高了不到十票而已。
就在這時,洛齊天站了出來,他先是裝模作樣的誇了紀荀一番,誇的紀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正想打斷洛齊天,這老頭卻適時的停了下來,話鋒一轉,終於回歸了紀荀給他定的人設。
“但是…這次家主選拔,是玄家曆代都沒有出現過的,不是老夫不肯將家主之位交出,而是這位紀小姐本不屬於我玄家中人,且她的身份與經曆我們都無從知曉,老夫隻是想勸諸位一句,莫要因為一件事就妄下定論,畢竟由誰來擔任家主,事關重大!”
不得不說,洛齊天這一席話說的很中肯,沒有半點毛病,說的連紀荀自己都覺得她不適合爭奪家主之位了。
但是!紀荀可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忽悠的人,她慢條斯理的翹起二郎腿,笑眯眯的問洛齊天“那您覺得該怎麼辦呢?其實我也無意爭奪家主之位,但作為陽間陰司於子言的徒弟,我實在不想辜負大家的眾望。”
紀荀也沒說謊,她確確實實可以算是於子言的徒弟,畢竟她這一身本事,都是於子言一手培養出來的,隻是沒有正式拜師而已。
在場的人也多少都知道紀荀和於子言走得近,但卻不知道紀荀和於子言還有這層關係,一時間開始了竊竊私語,洛齊天的臉色也是變了變,因為紀荀有了這層關係,就不能算是外人了。
場麵一時陷入了沉默,可洛齊天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笑了笑,說:
“紀小姐,就目前看來,支持你和支持小婉的人基本是各占一半,如果就這麼決定,那另一半人肯定會有所不滿,我看不如這樣,你與小婉當著大家的麵比試一二,畢竟這家主還是要用實力說話的,你意下如何啊?”
這下紀荀就真不明白洛齊天葫蘆裏再賣什麼藥了,要說實力,也不是紀荀自誇,主要是洛婉實在不行,她除了卜算之術超群外,其他的都拿不出手,而且功夫也是平平,就算紀荀不用觀蒼眼的力量,洛婉也是打不過她的。
這一點,顯而易見。
但洛齊天這老頭卻偏偏要比本事,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所以紀荀一時間懵了,不知道這老白菜幫子臭不要臉的老頭打的什麼主意。
沉吟了一會兒後,紀荀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偷偷看向於子彤,詢問她的意見,可顯然於子彤也沒明白洛齊天的真正意圖,但事已至此,既然洛齊天都出招了,紀荀也就隻能接招,她就不信洛婉短短幾天就能上天,如果這其中另有貓膩,她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絕不會讓洛齊天得逞!
事已至此,紀荀已經沒有了退路,不管是於公於私,她都得把洛齊天推下台,隻有這樣,才能不辜負於子言付諸生命的成全,也隻有這樣,她才能盡快完成地府交給她的任務。
紀荀已經想好了,就算於子言已經成了秦廣王,就算他已經沒有了過往的記憶,就算他已經不愛她了,但她不會放棄,絕不會放棄!
北陰大帝奴役她,又背後給她捅刀子,挖牆腳,她紀荀也不是軟柿子,屬於她的,她想要的,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就算是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