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孟琰的那一刻,紀荀瞬間就懵了,連掙紮也忘了,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眼前的這個孟琰並不是那個有血有肉的孟琰,而是…靈體!
也就是說……
就在紀荀即將要被拽出病房的那一刻,她突然暴起,擺脫了鉗製,以最快的速度繞過孟政庭跑到了孟琰床邊,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
“你幹什麼?”孟政庭的臉色很陰沉,似乎對紀荀這個動作十分不滿,但並沒有再讓身後的士兵動手。
“出去,你們快出去!”說著,紀荀念了個引煞訣,把孟琰的靈魂收進自己的身體裏,然後神情嚴肅的看著孟政庭,沉聲道:
“孟叔叔,剛才是我的錯,是我太過激動,請您見諒,但請您相信我,我對孟琰沒有惡意,我是在救他!”
“什麼意思?”孟政庭話一出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走到孟琰身邊去探他的動脈,果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孟政庭沉吟了一會兒,轉身看了紀荀許久,然後盡然對她彎下了腰,在紀荀回過神來之前,大步離開了病房。
待病房裏隻剩下紀荀和躺在病床上的孟琰後,紀荀卻突然沒有了動作,隻是傻站在床邊看著孟琰,她剛才隻顧著讓人出去,自己好救孟琰,可這人該怎麼救她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如果隻是簡單的靈魂出竅的話,她倒是可以處理的得心應手,畢竟她自己的靈魂就出去過好多次,但孟琰這次並不是靈魂出竅,而是壽命已盡,靈魂是不可能再回到軀體當中的,最起碼用簡單的方式是不行的,應該需要類似秘術一類的操作。
可問題是紀荀這半吊子哪會什麼秘術啊,於子言當年給她的小本本隻是一些降妖除魔的招式,也沒提到什麼傳說中的秘術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紀荀急的直薅頭發,她剛才還在為怎麼‘瞞天’過海而著急,現在好了,不需要想了,孟琰已經死了。
就在她記得快哭了的時候,曹操又出現了,他瞻仰遺容似得圍著病床邊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停在了紀荀身邊,摸著下巴幽幽道:
“小荀啊,據老夫所知…額,人死不能複生……”
“怎麼就不能複生了!當年洛婉不就…”這脫口而出的一句,讓紀荀腦中靈光乍現,是啊,當年洛婉出事,也是壽命已盡,可於子言還是把她救活了不是嗎?
不就是分點壽命嘛,紀荀不在意,全給了孟琰也好,這樣她就可以問心無愧的下去找於子言那騷包算總賬了!反正她下麵有人,下去了也不可能過的太苦!
想到這,紀荀拿起了手機,給謝必安撥電話,結果電話還沒響幾聲,老謝頭就無精打采的抱著沮喪幫,帶著一臉陰鬱的範無救走了進來。
“你這…”謝必安看見紀荀後,精神一振,把沮喪幫扛在肩上,故作不解的問:
“你這是想幹什麼啊?嗯?這臭小子的魂魄呢?哦,對了,你剛才給我打電話問的…好像就是他吧!”
“是,是是!”
有事求人,紀荀立馬換上了一副奴才相,其實她並不擔心謝必安會不幫她,畢竟他們關係很特殊,而且保不齊今天這出就是謝必安鼓搗出來的,可這事關孟琰生死,她不敢大意,隻得把這二位老爺伺候好了。
顯然,被紀荀以高姿態壓迫那麼久,謝必安心裏很憋屈,所以他一見紀荀這幅樣子,就也十分配合的端起了架子,愛答不理的看了紀荀一眼,尖著嗓子道:
“這活死人本來就是逆天的事,小荀啊,不是我說你,現在天道始終沒有恢複平靜,你在這個節骨眼出幺蛾子,很容易讓天道發覺。”
聽了謝必安的話,紀荀仔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麼個理,從這件事中,紀荀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這位道哥的鐵麵無私,丫的就是一水米不進的主,抱著它的天道鐵律準備一直貫徹到底。
於子言當時複活洛婉,天道還一直處於沉睡之中,並你們被喚醒,可現在卻不同,最重要的是孟琰的死亡,本來就是天道的意思,紀荀就算再自私,也不可能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要知道世間重回蠻荒時期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謝必安這根千年老油條既然在明知道會出事之後,依舊出現在這裏,而不是躲得遠遠的,這就意味著它已經有了主意,有了能讓紀荀像當年的於子言一樣,和它做交易的主意。
想明白這些後,紀荀心裏的大石頭就放下了一些,她湊到謝必安身邊,一邊幫它捏肩,一邊嬌聲嬌氣的說:
“謝老爺,您這麼聰明睿智,這麼博學多才,這麼風流倜儻、玉樹淩風,肯定有辦法幫我忙的,對不對?佛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您看您一直都是在勾魂,偶爾做一件救人的事也是功德,不是嗎?反正您這都準備下崗,隻要我一接手您的工作,今天事就跟您沒關係了!”
紀荀話一出口,謝必安和範無救明顯鬆了口氣,以此看來,紀荀敢斷定孟琰的事十有八九跟這倆爛白菜幫子有關,這麼想來,紀荀心裏就有點不平衡了,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她有的是機會討回帳來。
而黑白無常似乎是因為紀荀方才的話高興壞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紀荀眼睛裏閃過的異樣。
又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後,謝必安才慢條斯理的切入了主題。
正如紀荀所料,謝必安確實是有主意,不過這次卻比洛婉和於子言那次複雜許多,由於天道已然蘇醒的緣故,劃陽壽這種事情得更隱晦一些,而且需要紀荀跟孟琰簽訂陰陽契!
“陰陽契?”紀荀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這個問題問的好。”說著謝必安隨手一抓,手裏就多了一支煙,它狠狠的嘬了一口,那表情就跟抽大煙似得,看得紀荀一陣惡寒,想起了館長抽煙時的樣子。
不過她並沒有打擾謝必安的興致,安靜的等著它繼續樣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