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陰篇 第四章 突如其來的暈厥

“父親,您……”

“閉嘴,我問你了嗎?”孟政庭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這一眼讓孟琰不敢再造次,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聽聽紀荀是怎麼打算的,雖然心中已經隱約有了答案,但不到點透的那一刻,他始終不願意相信。

可如果紀荀真的今天在這裏說明白了,他就可以瀟灑的揮一揮手離開嗎?孟琰想,或許不會,他並不是一個輕易言敗的人,不到那最後的一刻,他就不會瀟灑放手。

這次,紀荀沉默了許久,也想了很多,她用整整五分鍾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用一秒給出了答案。

“孟叔叔,對不起。”

孟政庭臉色一沉,看向孟琰“你聽到了嗎?”

孟琰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似得。

“我問你聽到了沒有!”孟政庭的脾氣再次頂了上來,厲聲說:

“你,你給我記住,你是我孟家的子孫,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拿的起放的下,別因為點男歡女愛的破事把自己整得跟個孫子似得!有很多事還等著你去做,我隻給你一天時間,明天立刻離開這裏,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

說罷,孟政庭就沒有再廢話了,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在夜色之中,隨孟政庭一起來的那兩位戰士中,其中一個麵色和善的終於忍不住了,輕聲道:

“司令,您對孟少似乎…太過於嚴格了,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這次……”

“如果不這樣,他就會一直消沉下去。”孟政庭歎了口氣,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燈火通明的窗口,喃喃道:

“那丫頭,不是池中之物,其實不跟小琰也好。”

“您的意思是…”那麵善的戰士及時收住了嘴,沒有再多話,跟在孟政庭身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那間休息室內,沉默依舊,紀荀也不敢去看孟琰,隻能低眉垂目的看著自己掌心的紋路,她覺得自己這次真是倒黴的很,剛醒就碰上這檔子事,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病床上躺著,現在孟琰這個樣子,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麵對一個為了保護自己,而豁出性命去男人,紀荀始終無法做到起身離開,即便她知道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過了多久,孟琰突然笑了起來,他站起身走到了紀荀身邊,然後坐了下來,把她抱在了懷裏,抱的很緊很緊,緊到紀荀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但她不敢吱聲,隻能憋著。

“你不是想要一個家嗎?”孟琰在紀荀耳邊柔聲說。

“那樣對你不公平。”紀荀並不覺得自己可以自私到為了一己私欲,去傷害別人,她愛的是於子言,就算和孟琰在一起,她也會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看於子言,即便是陰陽的相隔,她也在所不惜,那樣…就是對孟琰的背叛。

“傻姑娘。”孟琰又笑了,他鬆開紀荀,神情的看著她“我隻是想要一個照顧你的資格,於先生不在了,你難道真的要孤獨終生嗎?”

紀荀低下了頭,其實關於這一點,她還沒有想好。

孤獨終生,這四個字光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可怕,她不想孤獨終生,可…

“小荀,我隻是想要一個照顧你的資格而已,你不用多想,隻要可以照顧你,我就很滿足了,這…其實也是於先生對我的囑托,我不可以失信於他,小荀,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跟於先生已經不可能了,你們已經陰陽兩隔了,他也給不了你真正想要的,你可不可以理智一點!”

“感情…怎麼理智?”紀荀輕輕一笑“孟琰,你放心,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的。”

說罷,紀荀起身便要離開,孟琰一把抓住她,把她拽到了懷裏,強迫她看著自己,大聲吼道: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難道你還指望著和他再續前緣嗎?不可能…已經不可能了!他已經死了!身體已經被火化了!你還在期盼什麼?為什麼不能嫁給我?家不是你最想要的嗎?難道你甘願再變回一個人嗎?啊?”

孟琰的這一席話,讓紀荀原本就躁動的心,變得更加糾結了,沒錯,家和家人是她一直以來最想要的存在,那也是一種執著,一種永遠都不會被改變的執著。

同樣的,再次變回‘一個人’,是她最害怕的事情,盡管她的身邊有曾野,有鬼王五人組,還有館長和周啟生他們,但她還是會感覺到孤獨,因為她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確實,孟琰是唯一可以給她家的感覺的人,可她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她不想讓自己變得卑鄙!

看著如此安靜的紀荀,孟琰隻能苦笑,瞬間沒有了脾氣,他把紀荀放在沙發上,無奈的笑了笑,正打算說些什麼,卻突然感覺身體一陣無力,緊接著大腦一片空白,仿佛被瞬間抽離了一切思想,然後他的眼前一黑,就栽到了紀荀懷裏。

這下紀荀可懵了,但她不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跑出去找醫生,幫著醫生把孟琰推進了搶救室。

看著搶救室的那盞紅燈,紀荀疑惑又不安,她想不明白孟琰為什麼會突然被送進搶救室,之前曹雪宜下的蠱毒她明明已經清理幹淨了,一點殘餘都沒有,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就在這時,電梯口突然嘈雜了起來,紀荀下意識的看去,就看到了孟政庭的身影,心想這老子果然還是擔心兒子的,這邊剛出事,人就趕過來了,她看那間休息室裏就有攝像頭,搞不好這位一直都在觀看現實版的偶像劇。

不過紀荀也不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她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並沒有占據主導思想太久,在孟政庭走過來的時候,紀荀站起了身,她想出於禮貌去打招呼,可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最後隻能敬了個禮。

這禮敬的讓孟政庭和他身後的人都是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就在這時,急救室的燈也恰巧滅了。